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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仲夜低頭喝茶，連眼睛也不抬一下：&ldo;推了。&rdo;

&ldo;可我跟同學約好了去探望師母。&rdo;好在還有李夢圓這個擋箭牌，刑鳴不慌不忙地拒絕，&ldo;也是為了我那個醫改的選題。&rdo;

&ldo;同學?&rdo;虞仲夜正視刑鳴，眉尾稍稍抬高，露出一點感興趣的表情，&ldo;那個姓李的小姑娘?&rdo;

刑鳴&ldo;嗯&rdo;了一聲，也沒多作解釋。他自忖沒必要，到目前為止，他跟李夢圓還保持著再純潔不過的同學關係。只不過，但凡蘇清華跟他提過的事情，於恩於孝，還是很值得他考量的。既然落花一直有意，師父又讚許有加，他這流水也沒理由就得這麼無情。

刑鳴自認思想開放，沒什麼勞什子的處女情結，不介意未來的妻子在他之前是否還有別的男人，同理可以推測，或許也不會有女人介意他是否與同性有過這麼不光彩的一段。打從開始他就沒放棄一個念頭，等到水落石出、塵埃落定、萬物花開的那一天，他的生活就會回歸正軌，會娶妻生子，會含飴弄孫，會如死去的父親與活著的師父所願，順順噹噹走完餘下人生。

那一天何時到來?那一天總會到來。

&ldo;你既然堅持《東方視界》下週回歸，回歸的首期人物訪談不如就請胡石銀。不過能不能請動四爺還看你自己的本事，他跟廖暉不算一路人，多跟他接觸對你有好處，沾染些江湖氣，正好去去你師父傳給你的酸氣。&rdo;

什麼手上數十條人命，什麼一年洗錢八千多億，全是越傳越荒唐、越傳越離譜的傳聞。但很顯然，公眾對這樣的人物肯定有一窺究竟的好奇心，何況連虞仲夜都願意尊稱一聲&ldo;四爺&rdo;，想來還是很值得見一見，聊一聊。多交朋友少樹敵。刑鳴不是不懂虞仲夜的意思，喝杯酒、敬根煙、再客客氣氣叫聲&ldo;四爺&rdo;，既然已經開罪了盛域的廖總，就不能稀里糊塗又開罪一個。

然而刑鳴就不樂意別人以這種口氣提他的師父。繃著臉，不說話，甚至真就抬起袖子聞了聞，一臉疑惑，酸嗎?哪兒酸了?

&ldo;知識分子十個裡頭九個酸，還有一個最酸的，就是你師父。&rdo;虞仲夜勾了勾嘴角，伸出手來拿起刑鳴的那隻傷手，捏在手裡揉了揉，&ldo;老蘇是有能力的人，但這能力使不出來，更不會教徒弟。&rdo;

胡石銀年近花甲，但跟虞仲夜一樣，一點瞧不出年紀，說他四十多可以，說他三十幾也行。哪像蘇清華，兩鬢蒼蒼十指黑，一臉受苦受難的底層人民形象。歷史是勝者書寫，規則由強者制定，便連最一視同仁的時間，似乎也獨獨對勝者強者優待。

刑鳴心情沉重，原想爭兩句，最終還是閉嘴了。想起那晚上虞臺長盛怒而去，他至今後怕，虞仲夜已經給了他臺階下，他絕不能再那麼不識抬舉。

第53章

虞仲夜似乎看出刑鳴有情緒，問他：&ldo;怎麼了?還覺得人物訪談沒意思?&rdo;

刑鳴還沒做過人物訪談。他運氣好，幹了半年的出鏡記者之後就接班莊蕾，直接上了《明珠連線》，什麼&ldo;全景式、多維度&rdo;就不屑說了，直擊時事新聞，挖掘的深度與探討的廣度也遠非一般節目可比。所以他一直對訪談類節目存有偏見。主持人與嘉賓全憑兩張嘴嘚吧，主題全圍繞著一個人，內容出不出彩全靠後期。這種表現方式陳舊老土，壓根沒有含金量。

&ldo;主持人質素不高，才會淪為編導的傳話筒，話鋒不對，再好的剪輯也沒用。訪談類節目很考驗主持人的控場能力，也很能提升主持技巧。&rdo;虞仲夜看了看刑鳴，&ldo;這方面你可以學學小駱。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