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章 守株待兔?(第1/2 頁)
如果問擔任軍事觀察員的體驗是什麼,那答案恐怕是“一種明明處於戰線卻又置身事外的奇怪感覺”。
阿達拉駕車載著周長風和陳廣雲從二線前往一線,沿途的見聞一下子就把前者的記憶拽回了大半年前的德馬吉。
一輛輛卡車在往回開,車廂兩邊坐著東倒西歪的傷兵,中間擺著陣亡士兵的屍體。
野戰醫院的帳篷中不斷傳出哀嚎聲,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聲。
白大褂上沾著血跡的醫生在帳篷外伸懶腰、護士匆忙地捧著藥品和器材小跑著、狀態較好的傷兵倚靠著樹木坐著吸菸。
往前是補給站,騾馬、四輪馬車、卡車在這兒中轉。
卡車從火車站把彈藥運到這,返程時在野戰醫院捎帶上傷兵和屍體;挽馬拉的四輪馬車、騾子、馱馬則將彈藥陸續運往前線各處。
繼續向前便是炮兵陣地了,每一門火炮都相隔十幾米,周圍堆著沙土袋,並架有防空偽裝網。
地上堆滿了黃澄澄的炮彈殼,炮兵們大概是無事可做,此刻正在各做各的,有人在吸菸、有人在吃罐頭、有人在寫日記。
陳廣雲伸手指著說:“看,一溜兒的十二式山炮,都是從我們那買的。噢,那邊幾門不是,那幾門是德國人的fk16式野戰炮,歐戰時期的老玩意了。”
“十二式山炮也一樣老。”
“賣東西定然優先賣庫存的老舊貨色啊。”
在抵達位於一線的吉爾米諾村以後,這兒場景讓陳廣雲大為驚訝。
密密麻麻、有大有小的彈坑,隨處可見槍械零件、破爛衣服、肢體碎塊。
彈坑中淤積的水呈現一種詭異的黑紅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吉爾米諾村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已經不復存在了,全村上百幢屋舍只剩下殘垣斷壁,而且還都像是被火燎過一樣,黑不溜秋的。
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壕溝在村子周圍勾勒出了波浪線的形狀,從天空中俯瞰,猶如額頭上的皺紋。
“停車。”
越野車停在了一幢只剩下半面牆的“房子”旁邊。
周長風跳下車,邁過一堆碎磚頭,然後攀上了那堵牆,接著眺望了一下週圍。
作為警戒陣地的散兵坑、鐵絲網障礙物、側射機槍火力掩體、多重交通壕、斜切陣地、迫擊炮掩體……
他自言自語地評價道:“防禦陣地倒是佈置得有模有樣。”
接下來就是無聊且累人的活計了。
乘著車到處轉悠,然後向這兒的軍官打聽戰況,東問幾句、西問幾句,認真記錄下來。
遇上熱情些的還好,要是遇上不待見他們這些“剽竊賊”的,可能還會遭白眼。
這樣平淡乏味的日子一共持續了四天,戰線幾乎沒有變化。
交戰地域格外的安靜,但也只是相對的安靜,雖然雙方都沒有大規模行動,但小股的偵察單位卻一直遊走在這幾百平方公里的廣袤範圍內。
顯然,雙方都在調整部署、積蓄力量。
地面上僅有小打小鬧,然而天空中的戰場卻格外激烈,每天仰躺著觀看空戰已經成了雙方士兵們的消遣節目。
第四天的清晨。
周長風與陳廣雲正在邊下樓邊討論昨天記錄的共和軍炮兵運用方式,卻被湊過來的孩子們給擋住了。
“先生,你們又要去前線嗎?”一個少年好奇地問道。
“當然,這是我們的任務。”說著,周長風從衣服內裡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大把糖果。
這幾天下來,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僅靠著這些不貴的水果硬糖和牛奶糖也足夠讓他和公寓的孩子們混熟了。
那個名叫艾麗莎的小女孩仰著頭,故作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