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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兒子,以後晚上晚點回家,別耽誤媽媽賺錢。」陳嬈用粉色菸捲撥了撥額前的頭髮,鮮紅的嘴唇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像吸食鮮血後殘留的痕跡,帶著一臉饜足的慵懶,笑得輕佻又惡毒。
拖沓的腳步聲走遠,陳放將衣袖的邊緣緊緊攥在手裡,原本直挺的脊背洩氣地佝僂起來,連說話都像是要耗盡最後一口氣:「婆婆,對不起啊。」
陳放只能道歉,為了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的荒唐事件,一次次地向身邊的人道歉。
僅僅因為陳嬈是自己血緣上的母親。
可他明明沒得選。
「好孩子,別難受了。來,吃飯。」
「嗯。」
陳放俯身撿起陳嬈丟在地上的筷子用水流沖乾淨,將飯菜機械地送進嘴裡咀嚼,卻是食不知味。
第6章 小面
將所有事打理好,陳放拎起書包掛在肩膀上,招呼一聲即將出門時,被趙婆婆攔著胳膊,將一張百元紙幣塞進他手心裡。
「婆婆,你這……」趙婆婆的兒子給的贍養費本就是聊勝於無,只是一百元恐怕都會讓生活拮据一段時間,陳放堅決推拒著,「我不缺錢,真的。」
陳放的錢除了存在學生卡里,全部存在偷偷辦理的銀行卡中,給自己留的現金很少,以免陳嬈發現之後獅子大開口。
擺脫糾纏的資本,只能靠他自己一點點攢出來。
「算算日子,你的發熱期是不是又要到了?」趙婆婆固執地將錢塞給陳放,「你一個oga,買抑制劑的錢可不能省,安全最重要。」
是啊,發熱期的oga處境很危險,這點他深有體會。
儘管自身資訊素的味道很奇怪,甚至比beta的費洛蒙還要寡淡,沒人會想到他是個oga。由於發熱期的生理反應,陳放不可能真的像對外說明的那樣,完完全全將自己當作一個beta。
每月的發熱期讓他衣領下藏著的腺體變成一顆定時炸彈,陳放厭惡這種被本能支配而身不由己的感覺,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淪為alpha掌中之物。
oga身嬌體貴,後頸的腺體對於整個社會更是稀缺資源,是註定要被搶奪和佔有的。但陳放並不為此感到榮幸,像他這種爛泥裡掙扎長大的oga,受過的加害多於保護,被多一個人盯上,就多一份危險。
藏身才能安全,是他總結過往得出的道理。
陳放最終還是將紙幣塞回趙婆婆手中,從自己衣兜拿出兩張紙幣給她看,趙婆婆這才安心,又叮囑陳放一句記得買抑制劑,才目送他離開。
站在門外的廊臺,陳放抬頭看了眼樓上的位置,有青色的煙霧飄出來,被風稀釋得無影無蹤。
熟悉又刺鼻的味道,是陳嬈一直抽的那種煙。
那方烏煙瘴氣的空間,是他所謂的「家」,不知道進進出出過多少陌生男人,他們進門遠比自己回家要輕而易舉。那些人總是在踏進門檻的一瞬間脫掉人皮偽裝,退化為原始動物,失去理智和道德的束縛,一味屈從沉溺於本能。
想起兩年前那個昏暗的陰天,分化後慌亂的第一次發熱期,還有那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窮兇極惡瘋狗一樣的alpha……
陳放縮著肩膀用衣領將後頸藏得嚴嚴實實,加快腳步地逃離,企圖甩掉陰暗恐怖的記憶。
再也不想回到這裡了。
路識卿坐在學校門口的石墩子上,一邊數著手錶上秒針走過的格數,一邊往陳放走時的方向張望著。
手錶上的分針走得太慢,距離到達四點半的位置還要轉過九十度角。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不光是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實際上整個下午,陳放沒在身邊的所有時間,似乎都被他用於等待。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