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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謝鯉向來不得諸多長輩青眼。若不是謝鯉性子好,也許當年便要自此頹唐下去。
而依賴弟弟許久的謝鯉望著此時已經頭髮花白、皺紋滿臉的老頭子,卻由衷地感覺到一種玩笑感。
當年謝崇安被稱為當世第一佳公子,端的是丰神俊朗、芝蘭玉樹。而作為他名不見經傳的姐姐,只能得個容色殊艷的空談。
但五百年後,她依舊還是少女時的模樣,她那驚才艷艷的弟弟卻已經成了個老頭子。
「謝崇安,你老了。」
「姐姐還是一樣的如花美貌,同謝前輩坐在一起,宛如姐妹。」
聽得謝崇安的話,謝鯉笑了,幾乎要笑出淚來。
坐在一旁的謝逸緻默默地遞了帕子,謝鯉接過,擦了擦眼淚。
「你們應當還有正事要說,我就不在此叨擾了。榮娘應當還在玉芝小築住著吧,我去尋她說說話。」謝鯉起身,將那木扇塞進了坐在謝逸緻身側的槲生手裡。
「在的,路沒變。」謝崇安應了聲,慢慢回了主位。
謝鯉走後,謝崇安明顯自在了許多,癱坐在主位上。
「既然謝家主的家事已了,接下來,可能與我講講當年謝家覆滅之事?」謝逸緻指尖扣在桌上,敲了三下,另一隻手轉著閒情。
「謝前輩說笑了,在下確實是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當初在登雲峰上,便不會說出那種話來。」謝逸緻不疾不徐地說著,似乎很是確定謝崇安在撒謊。
「你說在琉璃橋一事上,像你這樣的分支子弟並不知情。其一,八彌之亂發生在一千八百年前,你現下才六百餘歲,顯然並未經歷。其二,你是家主,關於這種秘事定然知道得只多不少。」
「就算你不知道真正的元兇是誰,也定然知道個大概,不然也不會說出「如若不交代清楚,怎麼追查真兇」這種話來。」
儘管被這樣逼問著,謝崇安的臉色卻沒有一點慌亂。他支起了身子,眼神不經意地滑過面色有些難看的葉錚,笑著說道。
「謝前輩還真是敏銳。或許當時就發現了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吧。不過此事小輩也不便置喙,只能說,當年登雲峰上確實是有著外人在,且為了護衛這些人,謝家死守琉璃橋。」
葉錚猛地站起身來,打斷了謝崇安的話語。他死死地攥著醉生,衝到了謝逸緻面前,一撩衣擺就跪了下來。
瞧著跪在面前神色有異的葉錚,謝逸緻心中有著極其不好的預感。
「當年在登雲峰上的,是雲江葉家。雖說是謝家大義,但到底還是我們葉家懦弱,竟有不少人蜷縮在登雲峰內。」
葉錚一句話,砸得謝逸緻有些發蒙。
她離開謝家外出尋槲生時,八彌之亂才剛剛開始。各世家嚴陣以待,勢要將逃出八彌境的兇獸惡靈緝捕。
可任她怎麼想,都不會想到,以法寶眾多著稱的雲江葉氏會落魄到需要其他世家護著才能存活。
「葉錚,這種時候,莫要開玩笑了。葉家法寶諸多,若論起來,實力比謝家更盛。」
原本槲生正把玩著謝鯉留下來的木扇,想要琢磨出如何能夠再現雲鶴樓中扇面上的溶溶梨花。葉錚剛剛有動作的時候,他就抬頭看了一眼,卻並未在意。
現在兩人之間湧動著古怪的氛圍,槲生卻忽然把扇子一合,嘆了一句。
「想到了!原來是這樣啊。」
槲生興致勃勃地伸手到了謝逸緻面前,指節一錯,將小巧精緻的木扇撐開,恍如碎月寒星的點點梨花現於扇面之上,竟是比雲鶴樓中令人驚嘆的梨花還要精緻絕美。
「贈卿梨花白,聊以慰相思。」
「借花獻佛,博美人一笑,如何?」
謝逸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