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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夫人的院子。碰到一個正端著銅盆的小丫頭身上,咣噹一聲,連人帶盆全翻在了地上。襲人也不停留,掩面狂奔而去。
院子裡正忙碌著的丫環、婆子都停了下來。陳嬤嬤、彩雲、彩霞並金釧兒忙掀了簾子往裡屋去了。這大早上的,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卻見王夫人科頭跣足,臉上地脂粉被淚水衝地一道道地,如溝壑縱橫。寶玉頭髮薄一塊、厚一塊地,猶如被狗啃過般。王夫人抱著寶玉哭得如喪考妣,寶玉卻直愣著眼,有些犯傻,額頭上還不時有血浸出。
這到底什麼狀況?中間陳嬤嬤最為年長,見大家都望著她。只得上前輕聲地喊了聲:“太太?”
王夫人回頭,如惡魔厲鬼,赤紅著眼睛,厲眼道:“出去!都給我出去!”那眼神,凌利地竟如可以殺人一般。縱使陳嬤嬤素來膽大,也嚇得一個哆嗦。
幾個人忙先磕磕跘跘地從房裡半走半跑了出來。然後在外邊湊在一起商量對策。恰巧賈政今日不用上朝,正有事往王夫人這邊來了。聽得如此喧鬧,心裡未免不悅:國公府邸,怎地如此失儀?皺了皺眉頭,加快速度往王夫人院子走了過來。
聽得門口一溜兒聲地:老爺好!房門外地三個人嚇得面無人色,忙齊齊地跪在地上。身子還顫顫地發抖。
賈政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冷哼一聲,甩了簾子往裡屋去了。幾個人也不敢起來,跪在地上面面相覷。
賈政看到王夫人與寶玉的情形也嚇了一跳。王夫人這時已略略恢復了些心神,見進來的是賈政,忙起身喲呵彩雲、彩霞進來侍侯。外邊的三人聽到傳喚,不敢怠慢,忙打水地打水,梳頭地梳頭。不一會就將王夫人又恢復了平日裡端莊地模樣。金釧先扶了寶玉在一邊坐下。收拾完畢,王夫人先遣了幾個丫環出去。這才細細地將寶玉的事與賈政說了。
賈政聽完,直道:“家門不幸啊!怎麼生出如此一個孽障!”伸手就要往寶玉頭上打去。硬被王夫人跪在地上攔了。賈政看著寶玉痴愣的模樣,終也有些不忍。舉了半天的手終是沒有落下。
也不知是誰多嘴,竟將此事告訴了賈母。不一會兒,賈母就顫巍巍地扶著柺杖進來了。賈政見驚動了老太君,內心不安,忙跪下:“兒子不孝,教子無方,竟讓老母親如此操心。”說著,一行濁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薑還是老得辣!賈母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的,現如今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看寶玉近來神情一直不怎麼清爽,怕是沾惹了什麼不該沾惹得了。事不宜遲,先著人去請個大夫來,再派人拿了我的名帖往那城外大雄寶寺去請了鳩摩羅大師來。這個事須得約束了底下的丫環婆子們,若有口風不緊的,就拖出去棒殺!那黛玉和水溶是皇上親筆御賜的姻緣,竟是我們再可以置喙的?一個不慎,就是殺身之禍。”老太太用柺杖狠狠地在地上頓了頓。
賈政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忙躬身答應了。又與王夫人兩人親將賈母送出院門。
夫妻兩人又商議了一番,只對外統一口徑說寶玉昨個晚上在園子裡被不潔之物唬著了。王夫人親自將院子裡的奴僕們集中起來訓了話。又著人去把襲人帶過來。
誰知來的卻是晴雯與麝月,兩人均道院子裡的丫環、婆子皆道襲人與寶玉一起出來的,並未見回來。王夫人又唬得眼皮子直跳。細回想襲人當時的情景,只怕是以為寶玉所求的人是她自己呢。這會子不見人,不會出什麼不好的事吧?何況平日裡自己對襲人也說過一些暗許的話。只怕襲人早就拿自己當姨娘了吧?自己只覺得哪個大宅院裡沒有這樣的事啊,只要對寶玉好就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麼想著,王夫人未免有些害怕:這要再弄出個人命來,雖說只是個丫環,不過草芥一樣,只怕寶玉受不住,再有個好壞,可讓自己依靠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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