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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也受過很多傷,畢竟幫艾爾溫做危險的事時,總免不了受傷。
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時刻,也有過幾次。
這次喬安只是胳膊被光刃劃了一道,雖然看上去血肉模糊很可怕,但以他的身體恢復能力,只要修養一兩天就能完全養好。
真正讓喬安感覺手足無措的,是從來沒有人因為他的受傷哭過。
「你讓我再哭一會兒,哭過了下午的接見時間就好,我今天坐得背好疼。」
雲瓔抬起小臉,眼角的紅痕更像是手搓的痕跡。
喬安:……虧他剛剛還覺得很感動。
「不用擔心,公主殿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您接下來的接見計劃應該都會取消了。」他安慰雲瓔。
「真的?」聽到喬安的話,雲瓔一下子把手從眼睛上放下。
「真的。所以您可以不用再因為接見而頭疼了。」
喬安無奈地笑了笑,但緊接著,他發現眼前原本是裝哭的雲瓔,視線在移到他的傷口上時,竟然眼圈真的泛了紅。
「喬安……」她的聲音帶上哭腔後,顯得更加軟糯可憐。
怎麼真的哭了?
一下子又因為雲瓔的哭泣而變得緊張,喬安把自己的傷口遮住,「公主殿下,我在。」
雲瓔公主這是,因為他鮮血淋漓的傷口而感到難受?
「就算不能接見,我還是能吃小餅乾的吧?」
真情實感的淚水從雲瓔眼中滑落,「還有,我之前靠著接見貴族,詐了朱莉那麼多小餅乾,她接下來會不會找我算帳啊……」
喬安:……腦殼痛。
真的,他又一次錯估雲瓔了。
安慰了好一會兒,喬安才把雲瓔對於人造餅乾的秘之執念勉強打消,說服她之後還能有充足的餅乾來源。
「——對了,喬安,謝謝你。」
抹去淚水打消顧慮後,她終於切入了這次來看望喬安的正題,「謝謝你,剛剛那麼迅速地保護了我。」
雲瓔擦去眼淚後的黑眸十分清澈,定定地望著他。
如果沒有喬安,那個侍衛或許能輕而易舉地把炸彈遞到雲瓔手裡。
喬安垂下眼簾,「這是我應該做的,公主殿下。我是……」
「我是您的貼身侍衛,是保護您的利刃。」
只是,這句誓言突然跟腦海中另一個人說過的一句話重疊起來。
喬安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艾爾溫,聽到對方對他說:喬安,我的養子。你要記住,你是我手中的利刃。
利刃是武器,而武器是不能反抗主人的。
「好像有點不對。」聽完喬安的說法,雲瓔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保護我的不應該是利刃,因為利刃是要去傷害別人的。真的要比喻的話……盾牌更加合適。」
「以後再做自我介紹,你就說你是我的盾牌,怎麼樣!」雲瓔滿意地點點頭。
利刃,傷害別人……
沒錯,在那天晚上,他作為公主的貼身侍衛,卻還差點傷害了雲瓔。
而這次,在雲瓔面臨危險時,他又果斷地擋在她身前,保護了她。
利刃跟盾牌,他到底應該成為什麼?
喬安腦海中突然產生了分裂般的痛苦,他不受控制地捂住了額頭,低低地「嘶」了一聲。
他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又完全不敢細想。
就好像,如果一直追究思考下去的話,他一直奉行的某種信念體系就會坍塌。
但是,如果不去思索——
喬安聽到自己有些急亂的呼吸聲,腦海中又一次閃現出上次刺殺雲瓔未遂時,格外溫柔的夜色跟月光。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