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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憶瑾認真擺弄著腰上的佩環像沒聽到一樣，靜默半天才慢吞吞吐出兩個字：噩夢。

&ldo;經常做噩夢？&rdo;彥卿背光而坐，表情忽明忽暗，語氣中也並無波瀾，聽不出他到底是關心還是在盤問。

梁憶瑾定睛看看他又轉過頭去，低低地嗯了一聲。

&ldo;那改日，&rdo;彥卿攏了攏袖子站起來，將梁憶瑾慌忙之中掉落在地上的香囊撿起來遞過去，&ldo;給我講講你的夢。&rdo;

梁憶瑾接過香囊，勾唇笑笑：&ldo;王爺怎麼會對我的夢感興趣？&rdo;

&ldo;因為你昨夜在夢中喚我救你，&rdo;彥卿挑眉，靠過來些：&ldo;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救得了你。&rdo;

梁憶瑾下意識後退兩步，笑容狼狽起來，但仍不忘恭維彥卿，&ldo;我夢裡的麻煩對王爺來說不費吹灰之力。&rdo;

彥卿垂眸見梁憶瑾的耳根一點點變紅，漫然笑笑：&ldo;那就好。&rdo;

用了早飯，梁憶瑾同彥卿一道進宮請安。路上，梁憶瑾小心翼翼地跟彥卿打聽皇太后和皇后的喜好，神情極度認真。

彥卿耐心回答完梁憶瑾的問題，將拿在手中的摺扇在指間轉出了個好看的花樣，睨她一眼：&ldo;就這麼想討得她們的歡心？&rdo;

&ldo;不應該嗎？&rdo;梁憶瑾抬頭，&ldo;我以為王爺會希望我這樣做。&rdo;

&ldo;你要是為了我那沒必要，&rdo;彥卿說得滿不在乎，&ldo;他們喜歡你也好，不喜歡你也罷，那都是她們的事，與我無關，甚至與你也無關。&rdo;

&ldo;唔？&rdo;梁憶瑾把彥卿這句話在腦中過了一遍，不得不說，這種愛誰誰的態度倒是挺合乎她心意的。只是這一世她身不由己，再不能想如何便如何了。梁憶瑾彎起唇角，漂亮的大眼睛露出羨艷羨的色彩：&ldo;王爺一向這樣肆意不羈嗎？&rdo;

彥卿背抵著馬車，吊著眼梢看過來，&ldo;以翁主素日行事的風格，我這也配叫肆意不羈？&rdo;

梁憶瑾低下頭，無奈地笑笑：&ldo;誰還沒個年輕不懂事的好時候。&rdo;

從彥卿放下看過去，梁憶瑾的臉小巧精緻，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明明就是小狐樣狡黠靈動的長相，卻偏偏在某一刻就露出如無家可歸的小白兔一樣怯生生的神情。

剩下的路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彥卿看了梁憶瑾幾回，她都保持著雙手托腮姿勢出神，臉上帶著淡薄的淒楚，蜷曲濃密的睫毛在眼下籠罩出一片好看的弧度，彥卿直覺地感受到在她的人生中也有一片陰影，那麼陰影讓她在夢中難以安寧，那片陰影讓她的變得謹小慎微。

那片陰影究竟為何物？

大楚的皇宮位於上京城北側的龍首原，依龍首山脈而建，地勢高亢，將整個上京城盡收眼底。馬車在凌霄門前停下，宮牆森然高立帶著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大楚的永安宮以壯闊輝煌著稱，然而百聞不如一見，所謂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果然名不虛傳。

生在這樣的巍峨的宮殿之中，有這樣富足的國力做後盾，難怪彥卿長了一張不知憂愁為何物的乾淨臉龐。

&ldo;王爺出宮前住在哪裡？&rdo;梁憶瑾仰頭看向彥卿，嘴角帶笑，眼神卻無動於衷。

她不是真的感興趣他從前住在哪裡，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彥卿抬手隨意指了指，&ldo;前頭。&rdo;

可不是前頭嗎，這身後就是宮門了。

見彥卿意興闌珊，梁憶瑾也不沒話找話了，雖然不習慣討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