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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夫,比她還略強那麼一點半點——她試探過一次,君莫笑也沒有隱瞞。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他有功夫陳果並不害怕,倒還隱隱地有些說不出的開心。
等陳果意識到這一點時,她才發現,原來只半年光景,這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早已被她在不知不覺之間當成了她從未有過的幼弟了。
於是開心之餘,有時又害怕,害怕哪一天這樣一個人又一聲不吭地走了,正如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店裡。譬如前幾天他忽然說想出門走走,陳果二話不說答應了,誰知這一出門就是幾天,近來石城不知為什麼多出許多外地人,又開了幾間新的武館,學武的人多了,喝酒的人也多了,平時君莫笑在時不覺得,人一走,明明請了兩個雜工,但就是忙不過來。累得厲害了她心裡忽然覺得慌得狠,一天下到酒窖去拿酒,這才發現,君莫笑一直放在床鋪邊的那個小小的行囊不見了。
陳果一時間手腳冰涼,兩手空空地又上來了。等了這麼久的酒客沒等到酒,正不高興想說點什麼,陳果就聽見門口有人在說:“這位客官別急,十五年的煙霞酒麼,這就來了。”
她渾身一顫,急忙忙地轉過身,君莫笑還是穿著一身單衫,肩頭落了雨,行囊插著一把傘,正站在門邊對著客人溫和而懶散地笑著招呼。
說完他轉過臉來看向她:“老闆娘,我這一趟出門耽擱了,對不住。”
陳果壓抑住渾身翻滾著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血氣,咬一咬牙說:“下次再不說清楚走幾天,老孃打斷你的腿!還不快下去端酒去!”
可看著君莫笑那懶懶散散下酒窖的步子,陳果又忍不住老懷大暢地偷偷笑了。
不管外人怎麼看他們,她又怎麼不想君莫笑離開興欣,咱們的陳娘子,至少在顏面上是不會承認自己對君莫笑的依賴的——該說的要說,該罵的要罵,人前橫眉冷眼的挑剔也是有的,可到了晚上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她又還是把魚肚子上的肉挾在他的碗裡,滿臉不耐煩地說,“瘦得像個癆鬼,快點吃,不然客人見了,還以為我興欣的陳果娘子怎麼剋扣夥計了呢。”
君莫笑就笑一笑,默不作聲吃掉,然後低低地說一聲謝謝。
現下是夏天,天黑得晚,但興欣上下門板的時間還是不變,陳果想,總歸就這些人手,她也沒兒沒女沒家沒累的,多賺少賺一點又有什麼區別。吃完飯天色還亮,君莫笑常常會出一趟門,又在天徹底黑之前回來。陳果從來不問他去哪裡,他也從來不說,只是回來的時候袍角全溼透了,陳果就知道,原來他是去江邊了。
可對陳果這個江邊長大的石城人來說,江還是那樣的江,看得熟了簡直厭煩,只求它到了夏天少發一次洪水這就謝天謝地了。真不知道君莫笑這樣樂此不疲,到底是想看些什麼。
陳果想不明白,還是不問;又或許是他忽然消失的那幾天想得太明白了,不需再問——只要他的行囊,還有行囊間那把從未開啟的傘依然在,那麼他就還是君莫笑,也還是會回到她的興欣酒鋪來的。
那一天也是這樣,君莫笑吃過飯又說要出門走走,陳果難得地主動收拾了碗筷,又去院子裡打好井水湃了西瓜,只等天黑君莫笑回來好吃。眼看著天色漸暗,夕陽被不知何處來的烏雲給蓋了過去,遠遠的還能聽到雷聲,眼看就是有一場暴雨。他出門時沒有帶傘,陳果正有點擔心,恰好店外就傳來了腳步聲,眨眼就到了門邊。陳果剛鬆了口氣,心想著要虎著臉作弄他一下,沒想到剛轉過臉,正對上一張涎皮賴臉的老臉,正笑嘻嘻地對她道:“陳家小娘子,好久不見了!”
一時間陳果眼前只閃過早些時候劉媒婆那張臉,多少新仇舊恨簡直是噴薄而來,激得她柳眉倒豎,銀牙咬緊,纖纖十指惡狠狠地戳向來人,恨不得把他這雙眼睛都戳瞎了,一字一句,淨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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