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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朕不想嗎?」
皇帝平時氣定神閒,此時言語卻顯得焦慮暴躁。沒有衣服的男人沒底氣,何況這位披著件單薄的素衫,裡面完全中空的人還是皇帝。沈奕白無論哪輩子都沒感覺這麼丟人現眼過。
他撲下來的時候,身前的衣襟大敞,只要一起身,必定全線走光。偏生華梓傾還睜著雙清明的大眼睛盯著他看,他不老實趴著,又能怎麼辦?
「你給朕把眼睛閉上!」
華梓傾「哦」了一聲,乖乖地配合。
然而,皇帝此時的手腳並不利落,他撐起身子就覺得頭暈,晃悠悠的,站不起來。
華梓傾以為這會兒工夫,他怎麼著也該把衣服穿好了,誰知道一睜眼,人家都還沒站直呢。皇帝胸膛大敞,嬌生慣養的皮肉白生生的一片。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她剛才目光沒敢往下溜,但視覺衝擊巨大,心跳得像瘋了似的,自己也不確定都看見了什麼。
「呀……臣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皇帝一手按住胸前的衣襟,一手撐著頭,喘著氣隨地坐下。捱了這麼久,他覺得越來越難受了。
「你就是存心輕薄朕,這又不是頭一回。」他的手離開額頭,伸向華梓傾,氣息虛弱,「扶朕起來,去叫人宣太醫。」
華梓傾一個鯉魚打挺,先把人攙起來,又撿起外袍,幫他穿上。皇帝自己整理衣服,她跑去拍門,只說了聲皇上病了,快傳太醫,外面立馬有了回應。
這些狗東西,他們之前一直都在,就是裝聾作啞不開門。
她回頭想跟皇帝說,這個辦法好,卻發現皇帝並不是在找藉口,他真的病了。
先前泛紅的肌膚變得蒼白,他無力地靠在牆邊,眼皮低垂。
皇帝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南霜姑姑說了,皇上身體不適,此言不虛。華梓傾有深深的責任感,既然叫了她過來,她就不能讓皇帝有閃失。
還有上次,她肚子疼的時候,是皇帝借肩膀給她靠了,為她傳了太醫,還讓人把她抬回春暉堂。這回,輪到她來照顧皇帝了。
她湊過去問:「您還能走嗎?」
皇帝緩緩擺了下頭,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順著牆倒下來。
她抓住皇帝一隻胳膊,背過身放在自己肩膀上,同時彎下腰。皇帝問:「你做什麼?」
她已經回頭,自行抓了他另一隻胳膊,背起來就走。像是安慰,又像是喃喃自語,她說:「沒事的,有我在。」
習武之人力氣大,別看她細胳膊細腿,四年前,她還曾經單手抱著他盪過藤條。
李成禧領著人進來,目瞪口呆地叫了聲:「華尚儀……」
「快閃開!」華梓傾背著皇帝一陣風似地與他們擦肩而過,李成禧都來不及說完,其實,門口有侍衛,用不著尚儀親自揹人。
然而,太后挑中的這位尚儀可真行,一個頂倆!就只是,掌禮儀方面不太行。
皇帝暈乎乎地一直在想,「有我在」,這句話似乎耳熟。
華梓傾力氣雖然不小,但是皇帝個兒高,背著他難免不靈活。只聽「咣」地一聲,把倆人彈回去半步,是皇帝的腦袋撞門框上了。
這一下,把暈乎乎的頭撞清醒不少,皇帝趴在她肩上說了聲:「你放下。」
「臣不累!」
她不累,皇帝心好累:「朕的臉該讓你丟光了。」
太后叫南霜把她騙到沁芳池,可能是指望能出點事,皇帝最好就地把她給辦了。要是讓太后知道,沁芳池那兒什麼事都沒發生,最後還是華梓傾把他給背出來的……
皇帝心裡苦,他的一世英名,他的皇威何在?
「是臉面要緊,還是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