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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年紀大,記憶力卻好,她印象中,皇上自登基以來,這是頭一回在人前如此不避忌。
她十分恭敬,語氣逆轉:「其實,華尚儀倒是個聰明有趣的人……」
「好了,你去吧。」皇帝沒聽她繼續鬼扯,華梓傾的性子他知道,宮中慣會見風使舵的人他也見得多。「母后那邊,朕自去交待。」
趙嬤嬤鬆口氣,連忙告退,能把自己摘出來,太后皇帝兩不得罪,那是最好了。
院中人退了個乾淨,李成禧帶人去門外守著,華梓傾退開兩步,現學現賣,蹲身給皇帝行了個標準的禮。
「謝皇上救臣於水火!」
「起來吧,倒是沒白學,看著強多了。」皇帝勾了勾嘴角,又開始繼續拿他的姿態,「你這是活該,看你長不長記性,以後還敢不敢胡作非為。」
華梓傾深刻反省,自己就算不該收姜齊二位才人的禮,不該多嘴去問皇帝的起居檔,但這些,也夠不上「胡作非為」吧?
「皇上說的是,您不喜歡的臣都改!只是,臣犯的錯,也不至於那麼嚴重吧,能讓您,痛心疾首成這樣?」
皇帝用沉沉的目光瞟她,繃緊下頜半晌不說話。
他想起昨夜的夢了,華梓傾剛剛抱他的動作和夢裡有點像,臉還是這張絕色的臉,他的手臂還隱約感覺到了纖纖曼妙的腰線。只是,她沒哭,她在現實生活裡遠沒那麼脆弱。
他說:「你過來。」
華梓傾不知所以,乖乖聽命。
皇帝抓起她一隻手,低頭將她的衣袖掀開一截,白如珠玉的小臂上好幾道微紅的尺痕。
華梓傾不會老實地攤著掌心去挨戒尺,還有,她吃喝不按規矩來,戒尺一般打不中手,往往會落在手腕上。
「疼嗎?」
她垂眸,答得輕鬆:「不疼。」
「華梓傾。」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像清冽的花釀,香醇醉人。
「你從來都是個有委屈不會說的人嗎?」他看著她的眼睛,黑白分明,「中秋那日,姜浣雪當面告狀,你不辯解;賞花宴上,人家群起攻之,你不反駁;這一次,如果不是那個小宮女來找朕,你也打算硬扛到底,或者乾脆大鬧春暉堂,是不是?」
華梓傾怔怔地與他對視,想不到皇帝是個如此心思通透的人,雖然相處不久,他居然把她的想法看得這樣清楚。
她確實想著,如果死扛不住,自己大概會淪落成反下天宮的孫猴子。皇帝猜對了,可她不敢認。
她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李成禧過來提醒了一句:「時辰到了,該上朝了。」
皇帝走後,華梓傾好好地吃了一頓,又美美地補了會兒覺,起身後沐浴更衣,便出了春暉堂,往養心殿去。
做尚儀這麼久,她頭回有這樣的自覺性,皇帝從水深火熱中拯救了她,她就該勤勉地做好他的貼身女官。
春暉堂原屬廣慈宮,華梓傾走了沒多遠,聞到旁邊小花園內飄出沁人心脾的酒香。
她順著花影斑駁的鵝卵石小路走了幾步,看見太后帶著人,在園中駕了個小爐子,悠然自得地煮著一壺熱氣騰騰的果子酒。
她正欲上前問安,就聽見太后在和南霜姑姑說話。
「趙嬤嬤雖說是嚴厲了些,但梓傾丫頭是哀家屬意的皇后人選,自然馬虎不得。」
華梓傾乍一聽這話,魂兒都快驚出天外。太后居然看上她做皇后?太后何時老眼昏花了?
「待日後,華尚儀必定會明白太后苦心。」南霜淺笑道。
「日後歸日後,可眼下,她卻不能明白。」太后嘆道,「當年,華凌風是先帝的心腹之臣,又曾有救駕之功,她是華家的孫女,亦當有濟世救國的胸懷才對。如今,秦曹兩家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