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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愛國者!”她大喊,“在這個房子裡吃飯的愛國者們,為什麼讓我感到噁心。看著你穿著這身軍裝,我都想把自己的雙眼挖出來!”她說著衝出了房間,重重地把門摔上了。
從那以後,布魯諾就很少見到奶奶,甚至在動身來“一起出去”之前他都沒能跟奶奶道別。但是他非常想念她,並決定給她寫信。
一天,他坐下來,用紙和筆告訴奶奶他在這裡是多麼的不開心,他多麼想回到柏林。他向她描述了這裡的房子、花園、帶銘牌的長椅,還有鐵絲圍牆、木頭杆子、鐵絲球,還有遠處的帳篷、小房子、煙囪、士兵,但是,他主要是想告訴她自己的一個發現,就是那些住在這裡的人們和他們穿戴的帶條紋的衣服帽子,他告訴奶奶他是多麼想念她,最後他在信上署名:“您最親愛的孫子,布魯諾”。
第九章 布魯諾記起他過去經常探險
很長時間,“一起出去”都沒有什麼變化。
布魯諾還是得繼續忍受格蕾特爾的不友好,尤其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心情經常會不好,誰叫她是個“無可救藥”的孩子呢。
布魯諾還是想著某天能夠回到柏林,雖然對那個地方的印象已經開始漸漸消褪了。並且,雖然他的確曾經想過,但是事實是他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想過給祖父母寫信了,更別說真正坐下來提筆寫。
士兵們每天都來來去去,在父親的辦公室裡開會,也就是那間“禁止入內,絕無例外”的辦公室。科特勒中尉仍舊穿著他的黑靴子踱來踱去,好像這個世界上數他最重要。如果他不跟父親在一起,就會在路邊跟格蕾特爾聊天,格蕾特爾則不停地傻里傻氣地大笑,用手指纏繞她的頭髮。或者,他還會在房間裡跟母親說悄悄話。
僕人每天都來家裡洗東西、擦灰塵、做飯等等,如果不跟他們說話,他們就一言不發。瑪麗婭幾乎用全部的時間來整理東西,把布魯諾現在不穿的衣服都整齊疊放在衣櫃裡。帕維爾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給土豆和胡蘿蔔削皮,晚餐的時候則穿上白夾克在餐桌旁服務。(布魯諾經常發現他不時地會瞟一眼他的膝蓋,那裡因為上次的鞦韆事件留下了一個小傷疤,但是他們倆從來沒有說過話。)
但是後來,事態有了變化。父親決定讓兩個孩子重新開始學習。布魯諾覺得,這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因為哪有隻教兩個學生的學校。但是父親和母親都認為應該請一位家庭教師,讓他們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有課可上。幾天以後,一個叫裡茨先生的男人咣咣咣地開著他的破車來了,於是,課程又開始了。對於布魯諾來說,里茲先生是個謎一樣的人物。雖然絕大多數的時間他很友好,從來沒有像布魯諾以前在柏林的老頭老師那樣向布魯諾揮巴掌,但是,他的眼睛裡有一種憤怒,好像隨時要爆發一樣。
里茲先生對歷史和地理情有獨鍾,但布魯諾卻對文學和藝術格外偏好。
“那些東西對你沒有用處,”老師堅持說,“現在這個時代,對社會科學的深入理解非常重要。”
“在柏林的時候,奶奶總是讓我們演話劇。”布魯諾指出來。
“但是你的奶奶不是你的老師,不是嗎?”里茲先生說,“她是你的奶奶。而在這兒,我是你的老師,所以你應該學習我說的重要的知識,而不只是你感興趣的東西。”
“難道圖書就不重要了嗎?”布魯諾問。
“關於客觀世界的圖書當然重要,”里茲先生解釋,“但是故事書就沒什麼用了。例如那些講述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的書。你對歷史瞭解有多少,年輕人?”(布魯諾對這個稱呼很受用,里茲先生稱呼他“年輕人”,就像帕維爾一樣,而不像科特勒中尉似的叫他“小傢伙”。)
“嗯,我知道我是1934年4月15號出生的——”布魯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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