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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就好了。蘇流年伸出食指勾掉頰邊的干擾,程灝又想到一句古詩詞,皓腕凝霜雪,用在她身上,再貼切不過,纖纖素手,細長皓腕,玉脂凝膚,美如畫卷。
美人款款而笑,驚得程灝拿不穩手電,終於回過神來,蘇流年已在不遠處,笑容靜婉安寧,露出小虎牙,可愛極了。程灝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為何今天他一提到蘇流年總喜歡用讚歎詞呢,連古人的名言都盜用出來了。
後山還是一片雜亂,荒草叢生,他們到附近的石堆坐下。蘇流年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程灝立刻默契的開口:“我爸媽又吵架,我悶得要命,溜出去打了半天遊戲,逛啊逛又回到這裡。”流年介面:“我心情不太好,又想到中午答應了你要來找你的,就逛啊逛也來這裡了。”
程灝的父母吵架似乎是家常便飯,按理說兩個都是事業有成的人,高階知識分子,怎會這般幼稚。用程灝的話說是,就因為兩人都太精英了,一碰頭就有道不完的不滿。他父親嫌母親太忙,無暇照顧家庭,他母親嫌他父親大男子主義,並且是馬克思主義電筒,只說她不顧家,自己還不是一樣,一天三餐都不回來吃。
他們在山上坐到十二點,遠遠聽見有鐘聲。蘇流年突然說:“十二點了,灰姑娘要回巢了,要不然南瓜馬車會變回耗子了。程灝,快回家吧,你父母該著急了。”她率先走掉,一步一步下坡,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又停下:“程灝,謝謝你,願意像我媽媽一樣在這裡陪我,我突然覺得,我一點都不孤單。”
她沒能如願走掉,因為程灝衝過來從後面抱住她,摟得很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他的氣息呵在耳邊癢癢的:“蘇流年,我能不能,像這樣,一直陪著你?”他的語氣是從沒有過的不確定。真實的程灝穩重自信的,課上的旁徵博引,課後的一呼百應,從沒有過這般孩子氣。
蘇流年最後覆住了他摟在她腰間的手:“如果你不是現在這個沒有自信的樣子的話。”
他聽懂了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摟得更用力,蘇流年怎麼拍都拍不走他,他們在月下的影子太親密,毫無間隙。
同是天涯淪落人
他們的高三還只是普通人的高三,一天九節課,早讀晚讀,體育課徹底被數學老師霸佔,從早到晚沒日沒夜的課外作業,還得應付政史老師的默寫轟炸,哪像電視裡演的那般愜意,還搞搞校慶會呢。他們學校算是省裡的重點高中,為了升學率什麼都做得出,學生就是他們的羔羊。
在這樣的情況下程灝反而越發顯得遊刃有餘,他的底子好,在總複習階段的優勢就更明顯。別人挑燈夜讀,他可以輕鬆自在的看看課外書,做做高檔題。老師逢人就誇程灝簡直是他們班的寶,每次大考小考,他都穩居年級前十。
相比之下蘇流年過得十分灰頭土臉,她不聰明,但一直堅信勤奮可以彌補,可惜這一信念遭數學老師無情打擊。蘇流年可以做到政史考試全班第二,但絕對無法擺脫數學考試的噩夢。程灝多次免費為她補習數學,皆失敗而歸。蘇流年的數學差無法歸結於她不努力,或她不認真聽講。她的公式背得比程灝還熟,可惜不會用。
第一學期大考流年的數學稍有起色,總分排名勉強進入了班級前二十名。蘇流年拿著成績單回家給阿婆看,阿婆摟著她喃喃自語:“真好,我們年年要出人頭地了。”
高三放寒假晚,再過幾天就過年了,阿婆行動不便,且經常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流年一個人裡裡外外打掃,採購年貨,還給阿婆買了一件羽絨服。那是羽絨服正走俏,貴得要命,流年咬咬牙買了。阿婆十分歡喜,捧著衣服看了又看,最後小心翼翼收進櫥櫃裡。
年夜飯做得很簡單,素菜餃子,蒸了一條魚,還有極難得吃到的紅燒肉。魚是隔壁人家送的,肉是程灝塞過來掛在柵欄上的。流年聽見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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