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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鬆了一口氣,好像徐景平熬過了今天,就可以多撐一年。
初一流年哪都沒去,呆在徐景平身邊一步不挪。程灝也沒有回家,和葛希平留在N市,讓程建新獨守空閨。程建新熬不住,拉下臉來吼他們回去,葛希平冷冷淡淡地反抗到底:“你愛上哪去上哪去,別打擾我和兒子團聚。這好不容易我和程灝享受一下沒有你的獨裁時光,你就要我們回家,你以為我們都沒有自己的思想和空間?”
程建新氣哼哼地回去了,母子兩歡呼革命成功,程灝覺得有人撐腰底氣都十分足。葛希平與流年越來越熟絡,朋友的平等相處讓流年覺得很舒服,沒有壓力和壓迫感。
春節很快過去,正月十五元宵節,流年和葛希平親自動手包湯圓,一個個鼓囊囊的很飽滿。徐景平也十分高興,吃了一小碗,突然喟嘆:“這麼好吃的湯圓,不知道靜華和蘇年在國外吃不吃得到?”
流年手中的勺子一滯,很快恢復如常:“國外華人很多,回不了家反而都會對這些節日很重視。你別擔心啦,搞不好,國外的湯圓比這個還好吃。”
天氣漸漸轉暖,過了年徐景平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不知為何,還怕熱的緊,老說喘不過氣。他吃不進任何東西,靠著營養液撐過了一天又一天。
流年知道他其實在等,等著徐蘇年和朱靜華主動回來看他。他已經從療養院出來了,住進了醫院十二樓,被外界稱為死亡之樓的十二樓。
他眼巴巴地等,流年只能將眼淚往回流。待徐景平不注意,流年第一次主動打電話到大洋彼岸,軟聲細語地道歉,求徐蘇年回來看看吧。
她等了很久那邊也沒有回應,倒是有很壓抑的哭聲,徐蘇年嗡著鼻子吼她:“你以為我不想回去,你以為我真的不關心他?他也是我爸,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麼有什麼事都要你陪他。當初知道他生病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媽有多難過,我們不是有了錢就一切好打發的。蘇流年,你憑什麼,我們不就欠你你媽一條命嗎?你現在把爸爸霸在身邊是報復我們吧,我等到現在,都不見我爸打一個電話來,憑什麼是你來做好人?”
吼完她就掛了電話,第二天風塵僕僕地出現在病房裡。徐景平本已枯槁的眼睛倏地亮了,顫著聲問:“蘇年啊,蘇年來了?國外好玩嗎,怎麼好像瘦了?”本來還在憋眼淚的徐蘇年還是沒熬住,趴在徐景平的床邊嚎啕大哭。朱靜華揪著他的被單,一臉妝容全毀了,邊哭邊罵。徐景平彷彿很歡喜她的哭罵聲,呵呵地笑起來,朝角落裡的流年招招手,做了個口型:來。流年一臉的水,彆著臉彆彆扭扭走過去,徐景平一臉笑意,摸摸她的頭,又摸摸徐蘇年的頭,很滿足地輕輕吐出最後一句話:“有女如此,父復何求?”
生命儀發出滴滴的尖叫,在醫生趕來之前,生命線延長,放緩,終歸於一條直線。流年本來抑在喉頭的哭聲尋到了一個破發點,嗚咽一聲,隨即爆發出來,搖搖欲墜地拽住了病床。下一刻她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有淡淡的菸草味,有清雅的鬚後水香,有熟悉的肥皂香。她傾盡所有力氣攀著他的脖子,哭得驚天動地,聲音嘶啞。
原來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有一個人給你依靠的感覺如此美妙,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懷抱,一句簡單的安慰,都深深的探進你的心坎,直達最柔軟的地方。
隆重的葬禮有程灝一手操辦,葛希平陪著朱靜華,一言一語的寬慰,軟化她。徐蘇年跟在葬禮隊後面忙這忙那,件件事親力親為,將一個女強人該有的氣勢端的十足十。因為她很快就要代替徐景平接手美佳,徐景平在遺書裡將自己的股份對半分給蘇年和流年。在致中的壓力下,美佳董事會不得不同意蘇流年將她手裡的股份,以極低的價格買給徐蘇年。
流年在頭七後再次不見蹤影,別墅裡的東西乾乾淨淨,沒有動過的痕跡。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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