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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立臻抿著嘴唇，站在原地沒動。

他對這種白佔便宜的事兒特別特別敏感，因為從小老媽就對他說：&ldo;咱家窮，更不能指望別人。&rdo;確實是這樣，越是窮，就越是指望不上別的親朋好友‐‐當然了，他爸那德性，就算有親朋好友也勝似沒有。

老闆見薛立臻站在那兒沒動，只好沖他笑了笑：&ldo;還挺倔，這樣吧，這頓飯你先吃著，回頭有錢了再來還，我給你記帳上，行吧？&rdo;

不等薛立臻回答，又說：&ldo;我兒子跟你一般大，你們這些青春期的小孩呦……快來吃飯吧。&rdo;

薛立臻：&ldo;……&rdo;

當那涼拌肉片被端上桌的時候，薛立臻已經完全顧不上還腫著的右臉了。他嘴裡塞了一大塊肉，大嚼特嚼，因此牽動臉頰而帶來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吃肉的強烈快感。

他真的感覺胃被餓癟了。

涼拌肉片，涼拌藕，烤羊肉串，白米粥。

薛立臻風捲殘雲般，把盤子裡的食物一掃而光。

真是，很久沒這麼痛快地吃過肉了！！！

仔仔細細把最後一粒米趕進嘴巴，薛立臻用手背抹了把嘴，緩緩撥出一口氣。

&ldo;吃飽啦嗎？&rdo;老闆走過來問他。

&ldo;飽了，&rdo;薛立臻連忙站起來：&ldo;……謝謝您，我下週就來把錢給您。&rdo;

&ldo;不用啦，&rdo;老闆擺手：&ldo;這頓飯就是別人請你的，剛才怕你不肯，沒跟你說。&rdo;

&ldo;什麼？&rdo;薛立臻以為自己聽錯了。

&ldo;說是你同學來著，他們吃完飯結帳的時候多給了錢，說請你一頓。&rdo;

&ldo;我同學？&rdo;

&ldo;留了個手機號，你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吧。&rdo;老闆遞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數字。

薛立臻半信半疑地接過紙條，哪個同學和他關係好到請他吃飯了？

&ldo;那……我打個電話問問，&rdo;薛立臻頓了頓，又問：&ldo;這頓飯多少錢？&rdo;

&ldo;八十二。&rdo;

薛立臻嚇了一跳，沒想到會這麼貴‐‐他小時候吃過一次烤羊肉串，不是五毛一串嗎？價漲這麼快？！

四

晚上十點半，薛立臻偷偷摸摸開門，進屋。

老媽和李叔已經睡熟了，薛立臻不敢開燈，踮著腳溜到廚房的角落，那裡放著冰箱，冰箱上面是他家座機。

薛立臻屏息，聽見老媽和李叔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於是他放下心來，撥了那串已經背熟的號碼。

&ldo;嘟‐‐嘟‐‐&rdo;

&ldo;餵？&rdo;接通了，卻一片雜音，有說話聲有笑聲。

薛立臻沒聽出這是誰的聲音，只好壓低聲音說：&ldo;你……你好，我是薛立臻。&rdo;

那邊沒回答，隔了兩秒，他聽見那人遠遠的聲音：&ldo;我出去接個電話。&rdo;

又過幾秒，喧鬧的背景音消失了，那人的聲音清晰起來：&ldo;好了。&rdo;

&ldo;今天晚上，你請我吃飯了？&rdo;

&ldo;嗯。&rdo;

薛立臻一驚，還真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