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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衍默稍頃,忽然鬆開他,把短刀收回,說道:「巧姐兒體弱多病,每日靠黃精靈芝藥材續命,她連自己都保不了,這哪是兇妖大煞的樣子,更況害人。」
燕十八回話:「你莫看她現在無害,是因妖靈法弱還不成氣候,自然需仰仗你們相助,待她日漸強勁,那時再除,你們生死難保,更不曉要枉害多少性命。」
潘衍道:「我豈能憑你一念之間便斷定她是妖煞,縱是官府判案也需真憑實據。別再提你那法劍,呼啦亂撞由青變紅,那廟街行走的神棍,變把戲的手段更多,你若無旁法驗證,巧姐兒休想碰得。」
燕十八想想道:「我還有一法寶,是一面照妖鏡,用的是招搖山腳麗麂河裡的石頭所制,這石頭大似鵝卵,晶瑩剔透,至晚月光灑射上面,照人顯人身,照獸顯獸身,照妖顯妖身,誰也逃脫不過,給那妖孽照它一照,你便知我所言非虛!」
潘衍點頭:「這倒可行!」
他倆在此商議,那邊馮春望見碼頭早飯攤前,常燕熹和曹勵正吃著豆腐腦,顯見也為渡船而來。
直到日光照大江,官船放下踏板引客入艙,先上的是個官兒,帶著女眷,家丁抬著十數箱籠,浩浩蕩蕩頗有張勢。
馮春倒認得那官兒,可不是揚州知府張淮勝張大人麼!他這拖家帶口要往哪去?張夫人呢?又望見其間個女子面覆薄紗,由丫鬟攙扶著,逕自入船艙裡去了。待官戶走的無影,其他船客一擁而上往裡擠,頓時人潮湧動,混亂不堪。
馮春猝不及防,腳步趔趄著要撲倒,被潘衍一把扶住,她急喊:「巧姐兒呢?」
巧姐兒一把抱住常燕熹的大腿:「常老爺。」
常燕熹察覺腿足有負重,低首皺眉,這毒婦搞什麼麼蛾,馮巧可是她的妹子,怎老是陰魂不散纏著他。
也不及多想,俯身將她扛起坐在半肩,巧姐兒看著一眾黑壓壓的頭頂,覺得新奇又好玩,一面招手,一面大聲地喊:「姐姐!哥哥!在這裡。」
馮春仰頸才看見她,朝潘衍道:「你提箱籠不便,儘管先往艙裡走,我去抱巧姐兒。」遂擠靠向常燕熹這邊來。
渡船客魚龍混雜,有正子君子亦有狐鼠之徒,見她白淨俊俏頓起邪心,趁亂使壞。
馮春覺得腰間被誰掐了一下,咬牙兒罵:「髒心爛肺的狗東西,膽敢再碰我一手指試試。」
有渡船客戲謔地笑:「是你自個往人懷裡鑽,怎還罵起人來。」
馮春欲待還嘴,忽被一隻健實胳臂攬住肩膀再收緊,她猝不及防整個兒撞上他的胸膛嗯,這凜冽的汗味!
抬首正瞧見常燕熹稜角分明的下頜,發青冒著短短胡茬,他昂首並不看她,倒是巧姐兒歪頭高興地喊:「阿姐呀!」
曹勵粗聲厲喝:「還有誰敢再廢話?」
別有居心者看他二人高壯魁梧,神情冷峻不好惹,皆暗自躲避不言。
馮春有他倆護持走的平穩。
常燕熹莫名恍惚,前世裡他經常這樣去攬她的肩膀,她不喜總是抗拒,實在擺脫不得也就由他去了。
他覺得這樣很親密,她卻不愛和他親密,毒婦,實在是不知好歹。
馮春只覺他的掌心像捂著一小塊燃炭,燙得她肩頭火辣辣,是抓握太用力緣故,不自在地扭了扭:「輕些。」
常燕熹倏得回神,不知何時已上了船,他很快收回手,將巧姐兒往她懷裡遞,面無表情道:「這是你的親妹,可多上心些,再丟未必就能找回來。」
逕自和曹勵一前一後往艙裡走。
馮春抱住巧姐兒,低罵一聲臭男人,曹勵轉頭來似笑非笑看了看她。
潘衍把箱籠皆擱置安妥。馮春打量艙房,兩張板床鋪了粗布褥被枕頭,夾張四方小桌,艙角架上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