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杭母(第1/2 頁)
窗外,婦人的孃家侄女張翠菊悄悄推開一條窗縫,看著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咬了咬牙,手中的帕子快要擰出水來。 她看了眼罵累了,在院子裡喝水潤嗓子的婦人,走過去,輕聲細語道:“姑母,天色不早了,您歇著,我去做飯!” 說著便朝灶房走去,很快,身後便又傳來了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她勾起唇。 “哎喲!我老杭家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懶婆娘回來?誰家的婆娘懶成這樣啊?也不看看啥時候了,飯也不出來做,窩在裡頭髮黴呢?等我這個老太婆伺……” 婦人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東廂房的門扉,那張嘴像點了火的炮仗般一陣噼裡啪啦,卻在杭書珩從裡面突然開門之際嘎然而止。 杭書珩站在門框裡望著外邊的婦人,實在是呱噪得很。 他強忍著想揍人的衝動,用盡可能正常的語氣說道:“阿甯落水剛醒來,身體虛,晚飯就勞煩娘和表妹了。” “哪有這麼嬌氣?”婦人顯然很不滿,往前走兩步嚷道:“書珩啊,婆娘可不能這麼慣著,看把她給懶的……” 杭書珩捏著眉心,深吸氣盡量不讓自己的不耐煩顯得太過明顯,緩緩說道:“我們現在都很虛弱,經不起折騰,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吧,晚飯一會我會出來端。” 說完他便關上了房門,實在是不想多看一眼婦人那刻薄的嘴臉。 每次見自己兒子這麼護著媳婦,婦人都氣不過,衝著關上的門扉叫嚷道:“哪家媳婦到了飯點不做飯?就她金貴,等著讓人伺候呢?這麼金貴她咋不嫁去地主家,我們農家可伺候不起!” 屋裡,兒子揚揚異常依賴宋甯,窩在她的懷裡,哪怕精神不濟昏昏欲睡,手依然緊緊拽著她的衣裳。 杭書珩關了門返回炕上,抬眼便對上宋甯充滿譏諷的眼睛,只聽她諷笑道:“你還真是命好,到哪都有個好娘啊!” 這個好字咬得特別重。 他無奈地苦笑,沒有反駁,目光柔柔地注視著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二人,一刻也捨不得移開。 宋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哼!” 說完也不理他,抱著孩子背對著他躺了下去。 她嬌嗔的模樣讓杭書珩一陣恍惚,隨後緩緩勾起唇角。 真好!他們都還在,真好! —— 一夜過去,勁緩了過來,也理清了原主一家的事情。 這對夫妻與他們不但同名同姓,連長相都一樣。 宋甯本是村裡唯一一位秀才老爺的閨女,家中原本辦著私塾,也有些田地,住著青磚瓦房,在村裡也算是小有資產的人家。 只是前些年,宋秀才患了一場大病,幾乎將家裡的積蓄花得所剩無幾,甚至還賣了一些田地補貼藥費卻也無濟於事。 臨終前,宋秀才將閨女許配給了自己的學生杭書珩,強撐著看到閨女出嫁後才撒手西去! 宋秀才走後,一家子便住進了作為嫁妝的這座大院子裡。 一開始,杭母對宋甯表面上還算和氣,但日子一久,見不得兒子太寵媳婦,便開始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 若不是平日裡杭書珩堅決維護著,還指不定要將人欺負成什麼樣。 如今更甚,將新寡的孃家侄女弄來了家中,其目的是為了挑撥他們夫妻感情。 面對著刻薄的婆母和矯揉造作的表妹,宋甯覺得鬧心,平日裡能避開都儘量避開。 昨天,有個孩子突然跑來告訴她兒子落水了,當他們夫妻趕到河邊看見兒子在河裡浮浮沉沉,顧不得自己不會水,一頭便紮了進去。 一家三口齊齊溺水,最終在熱心村民的幫助下才算把人救了上來。 再醒來,一家三口全都換了芯了。 經過一夜的休整,精神頭都不錯,宋甯對兒子千叮嚀萬囑咐後,才牽著兒子出門。 院子裡,杭母正坐在矮凳上挑著豆子,正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們,陰陽怪氣地道:“喲!還知道起呢?還以為要貓在屋裡過冬呢!” 杭母大約四十歲的年紀,若是在現代,那絕對不算老,但在這古代的鄉下生活了半輩子的農婦,幹了半輩子的活,年輕也年輕不到哪裡去,反而看上去像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 原主原先在閨中不曾做過農活,成親後,相公樂意寵著,也不曾讓她下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