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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鞋面的漿是用麵粉調的,隨調隨用。
安歌看了看窗外,「要落雨。」
艷陽高照,和風暖暖,林宜修有些不信,探頭出去望了望,回身聽到安歌的解釋,「昨天的晚報上講,今天傍晚有雨。」
「喲,看得懂報紙啦?」林宜修又驚又喜。她識字,拿在手邊消遣看的是《再生緣》,也會指著報紙的標題讀給小人聽。這兩天毛毛翻遍家裡的報刊雜誌,他們當小傢伙在看圖,沒想到自家會讀報了。
安歌略為矜持地點點頭。
不謙虛地說一句,大院那麼多孩子,唯一被公認神童的就是她,六歲能寫會畫,年年拿爺爺的頭份壓歲錢,學校幾次三番找家長談跳級。
要不是……
林宜修一向當自家寶貝無所不能,高興雖高興,但也在意料中,「以後做個讀書人。」
安歌光是笑,幫著把糊好的鞋面放到通風處。
「阿太,爸爸的傷好了嗎?這種天氣他還穿外套。」
她出生沒多久,徐正則遭遇大難,一條命是僥倖救回來的。那天廠裡起火,休息在家的徐正則聞訊趕去幫忙,從大火中抱出將要爆炸的壓縮氣罐,胸口手臂重度燒傷。本地醫院根本不敢接手,立即送往大城市搶救,在醫院足足住了一年多。
「好了,就是到底傷著心肺,不能累著、不能受寒。」想到阻攔父女相聚,林宜修心下不安,嘆氣道,「你爸是好人哪。」
好人不等於好丈夫,也不等於好父親。
安歌推林宜修上樓,「完工嘍!阿太好好休息,這裡我來收拾。」
難怪三毛流浪記中的三毛會喝漿糊充飢,安歌洗碗時覺得挺像藕粉的,半透明,一股澱粉特有的香味,饞勁也被勾了起來。
碗櫃裡只有一瓶花生醬的底。
想到鴨脖子燈影牛肉小魚乾薯條烤羊肉生巧克力熱奶茶,安歌口水泛濫,關鍵不是吃什麼,想吃吃不到最難受。
等孩子洗好碗,林宜修檢查了一下,發現洗得乾乾淨淨,碗壁跟碗底刷得光亮如新,不由得心疼安歌。
五歲的小人,哪裡真的需要她做事。別人不說,衛慶雲十五了,還不是一味憨吃憨喝,三分鐘也坐不定。
當下不顧安歌反對,拿了零錢包牽著她出門。
大世界的哈哈鏡不要看,冠生園的大白兔不要吃,莫非這孩子被嚇到了?
林宜修提著一顆心,「毛毛,你去哪阿太也去哪,只要有阿太在,去哪也不怕。」
沒想到,心思細膩的老人把她近日的異樣歸為害怕生活的變動,安歌既感動又內疚,踮起腳在林宜修臉上重重親了下。
回家路上雲隨風走,雨點砸下來,林宜修趕緊開啟傘,蹲下身讓安歌趴到她背上,「來,阿太揹你回去。」上了年紀的人,身高縮成一米五幾,又瘦小,安歌哪能真的當自己是小孩,「不用,我們避過這陣雨再走。」
「飯還沒燒……」煤球爐燒飯慢,耐心不好容易燒出夾生飯,每天也是樁耗時間的活。
「吃麵,餓的先吃,放把青菜加點麻油。」
路面漫開一層雨水,雖說離家近,但冒雨回去的話,估計鞋子要泡湯了。林宜修想了想,決定依安歌所言,等雨停再走。幸好,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更幸運的是衛採雲回來了,不但燒了飯,連晚飯的菜都有了。她把帶回的廣式香腸切成薄片,放在飯上一起蒸,燜了盤茄子,燒了只番茄蛋湯。衛慶雲跟著衛晟雲去看工會包場的電影,不回來吃,其餘四人簡簡單單吃了晚飯。
衛採雲出差了十來天,飯後衛淑真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告訴她,包括安歌的摔傷、安景雲的打算。
「小咪咪不當心而已,哪個孩子不是這樣長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