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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之後，我們還可以笑著相遇。

可是，這世間沒有後悔之藥，這世間可以有一切，卻不會有這個若是。

你走了，我又該如何？

君墨宸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竟是硬生生的對著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那一口也是咬的狠，可是都出了血，他卻沒有一點的感覺。

&ldo;他是你師伯唯一的兒子。墨宸，無論日後出了什麼事，請你一定護他周全。&rdo;

師父，是宸兒，親手害死了師兄。

君墨宸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那些前塵過往，忽然湧入腦中，似乎還能見得柳逸清的笑，似乎還能聽得他的話。

&ldo;清兒，來生，我們莫在相見了。這樣的結局，不如不見的好。當年就該聽師父的話，不該去見你的。&rdo;君墨宸看著柳逸清，又在喃喃自語，不覺又落下淚來。

他這一生，不是一個好徒弟，也不是一個好兒子。如今連兄弟，他也沒做好，就更不用說其他了。

他就那樣陪著柳逸清，哭哭停停，彷彿這一生的眼淚都要為他流盡。

縱然這一生的淚都落下，卻也換不回柳逸清的性命了。

君墨宸知道，這一切，都是上蒼對他的責罰。

這一生，愛不得。

那脖頸處的血早已不再流，只是染得兩個人的衣早已血紅。君墨宸好不容易止了淚，這才喚了淺茶取了新衣來。

也不假人之手，親自為柳逸清沐浴更衣。

做完這一切，君墨宸只覺得屋外隱隱有些亮。淺茶再次進來時，借著那燭光，才知是下了雪。

&ldo;主子，這是柳公子給您的。&rdo;他將懷中的信箋掏了出來。

君墨宸接過時並沒有就開啟，而是問道，&ldo;他是何時給你的？&rdo;

淺茶回道，&ldo;前兩日柳公子差了死士讓我出去，見他時，只說在今夜將東西給您。&rdo;說著，輕嘆了口氣，若是知道會出這樣的事，他早該在那日將東西給君墨宸。

君墨宸點了點頭，又聽他說，&ldo;柳姑娘和公主今日聽得訊息，皆是昏了過去。這下醒了，說是想來看看柳公子。&rdo;

&ldo;讓她們明日在來罷，只說夜深了，讓她們先歇著。&rdo;君墨宸搖了搖頭，婉拒道。

&ldo;明日的早朝？&rdo;

&ldo;要去的。&rdo;君墨宸沒有絲毫的猶豫，只是看向柳逸清的時候笑了，&ldo;清兒說的，不能荒廢了朝政。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他寒心？&rdo;

淺茶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心裡只道是天不如人願，這送走親娘才三年，今又親眼見得摯愛在眼前殞命。

君墨宸嘆了口氣，才將那信箋開啟。

&ldo;這天下，是你君家的天下。我不過是過客，看看而已。可我卻是個貪心的過客，我想看到這天下一派繁華的景象。能否做到？&rdo;

&ldo;無論我後來是生是死，你不許遷怒人，不許大開殺戒。這一件，你能否做到？&rdo;

&ldo;若是我離了你，只不許自暴自棄，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可能做到？&rdo;

信上，是那日他提的話，彷彿是怕他忘了，故而特意寫在紙上讓他記住。

恕吾今生不得伴君再賞玉雨如雪，唯願君一世安好。

這是他留下的第四句話，亦是最後一句話。

共約重芳日，還憂不盛妍。只是今生，那玉雨如雪，你卻再見不得了。

君墨宸看著，卻沒了太多的反應。他這一輩子都為他考慮的周全，卻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如今去了，依舊是留字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