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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伴隨著這兩聲通報,保和殿內的臣子妃嬪們跪了一地,被打斷思緒的林瑟瑟,也跟著跪了下去。
一道親切和藹的笑聲響起:「莫要拘束,都起來吧。」
她下意識的抬起眼角,循著這聲音望去,原以為太上皇會是個嚴肅的撲克臉,要麼就是個滿臉兇橫的鐵漢,誰料一眼看過去,卻只見一個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
他鬢間交雜著白髮,一笑眼角就布滿皺紋,那一雙笑眯眯的眼睛,讓人不自覺的感到親切,怎麼看都很難與陸南風口中那個殘忍的惡魔聯絡在一起。
皇帝一言不發的站在太上皇身旁,在太上皇氣場的襯託下,他像是一塊背景板一樣,若是不仔細瞧,甚至都沒人能注意到他。
雖說太上皇已經禪位,如今當家的是皇帝,但皇帝手中的實權並不多,今日這洗塵宴的主角又是太上皇,是以皇帝與太上皇便一併坐在了主位上。
皇帝客套的說了兩句開場白,見時辰差不多,便要命人傳膳開宴。
太上皇擺了擺手,面帶微笑道:「先不急,寡人許久不見司卿,特意為司卿準備了禮物。」
皇帝一怔,面部肌肉抽搐了兩下,太陽穴處凸出了兩道突突跳動的青筋。
同樣是這麼久沒見面,父皇回宮後,他放下國政大事,整整陪了父皇三日,父皇對他態度不鹹不淡的,更沒有提給他帶了什麼禮物。
反倒是司徒聲這個閹人,這幾日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明知道他父皇回宮,還龜縮在齋宮死活不出來,也不說前去探望他父皇一番。
便是如此,他父皇依舊念著司徒聲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還特意在他舉行的洗塵宴上,當著百官眾卿的面,道是要送給司徒聲禮物?!
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到底誰才是太上皇的親兒子?
皇帝的臉色鐵黑,垂在身側的手臂繃緊,藏在衣袖裡的掌心攥成了拳頭。
司徒聲,這一切都是因為司徒聲……他必定要剷除了司徒聲,讓被鬼迷了心竅的父皇清醒過來!
太上皇像是沒有注意到皇帝崩潰的情緒,又或者他已經注意到了,但他根本不在意皇帝會如何想。
他面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對著身側的太監微微頷首。
太監拍了拍掌心,殿外傳來細膩悠長的琵琶聲,如珠落玉盤,似雨打芭蕉,那靡靡之音,宛若人間天籟。
眾人循著餘音看向殿門,只見一身姿曼妙的紅衣少女,赤著一雙嫩白的藕臂,露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蔥蔥指尖撥動琵琶弦,腳下踩著輕盈的步伐,朝著殿內緩緩而來。
在場的臣子,皆是恨不得將眼珠子貼在那紅衣少女身上,唯有司徒聲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少女也不在意,她如玉的素手在琵琶弦上婉轉流連,一點朱唇輕啟:「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她的嗓音似環佩鈴響,如山澗泉鳴,絲絲縷縷,滲透人心。
在司徒聲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驀地抬起了眼眸。
琵琶聲戛然而止,少女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笑容明媚的望著他:「阿聲哥哥,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出自李白的《關山月》
第43章 四十三個皇后
聽聞那一句『阿聲哥哥』,司徒聲冷冽的眸光中,稍稍有了些溫度:「阿蠻,你怎麼來晉國了?」
保和殿內寂靜無聲,也不知是哪裡驀地傳來『哐當』一聲,卻是將沉醉在樂曲中的眾人猛然驚醒。
眾人循著那突兀的聲響望去,原來是皇后不慎打翻了案前的七彩琉璃盞。
太上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