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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學文一挑眉,道:「董館長你說的不對,我若故意輸給你,表面上我是賺了幾個學員,但是……」
「我們青石武館輸掉的,是武者的勇氣!武者不斷追求勝利的勇氣!哪怕明知會輸也一往直前的勇氣!」
石學文側身、伸手、端起茶杯,道了一聲:「送客!」
石學文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宛如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陳昇陽、董海天臉上!
陳昇陽的臉上,露出羞愧之色,他站起身,道了一句:「叨擾了!」轉身落荒而逃,他想起了年少習武之時,在洛水神霖武館,老師批評他的:「你啊……膽子太小。回去吧,你做不了一名真正的武者!」
董海天攔都沒攔住陳昇陽,有心動手吧,斜眼一看琉璃,這個傳說中殺了兩個地級武師的正主,懶洋洋地坐在圈椅之中,宛若陽光下打盹的老虎;有心挽回面子,丟幾句狠話吧,石學文端茶送客的姿態擺得絲毫不差,他所言句句有理、直戳心窩。
呆了一秒,他站起身,叫道:「誒……陳館長,你!你這個人,你怎麼走了……」他原地一跺腳,趕緊跟了上去,他可不能連陳昇陽的助力,都失去了!
夏蟬還坐在椅子上,那股柔和而穩定的壓力,一直沒有消失。她看著石學文,叫道:「石館長,你這……你這是什麼意思?」
石學文看著她,淡淡道:「你曾經是我們青石武館的坐館武師,我給你一年二十萬的年薪,你幫我撐了場子,各取所需。今日你跟隨兩位館長而來,故人之情到此為止。以後再見,是路人還是敵人,就看你的選擇了!」
夏蟬聽他這話,著實不善,想到曾經在自己面前作低伏小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囂張的時候,胸中生起一股羞惱,令她理智全無。她嚷嚷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威脅我?想當初求我的時候,什麼可憐巴巴的話都說得出來,怎麼現在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就把我當塊破布一樣甩了?我告訴你!沒門兒!」
不足二十歲的石學文,為了武館的生存,要請一位黃級武師坐館,他不願意再麻煩許家,就在某些有心看熱鬧之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夏蟬。夏蟬是個沒有門派的自由武師,黃級一階。因為好男色,名聲不太好,一直遊離在武者世界之外。
石學文找到夏蟬,吃了很多暗虧,夏蟬開價高、不幹活,時不時摸臉抓手騷擾他,為了武館,他都忍了。雖說不至於失身、不至於被女人強上,但這一份記憶,對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少年而言,卻是一種屈辱,是一份心中永遠的痛。
夏蟬這次上門,對於已經恢復記憶的他,可以說是撕開了一層屏障,裡面是他一直不願意麵對的、不堪的過去。
石學文的手開始顫抖,一直被理智所壓制的火氣漸漸旺盛起來,他那雙深棕色的眼瞳,開始轉為幽深的黑。琉璃感覺到了他的變化,霍地站了起來,道:「囉嗦什麼,讓她滾吧!」
琉璃手一揚,一股巨大的力量湧出,只聽得「啊!」地一聲悽慘的尖叫,夏蟬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了!彷彿有一雙巨手,抓著她的身體,向門口甩去!
青石武館的蒼松廳,大門約有兩米二高,夏蟬這一飛,「砰!」臉部撞到了門楣,「哐!」小腿撞到了門框,一路叮叮哐哐,險象環生地飛了出去。
董海天正在青石武館的門口與陳昇陽拉扯呢,忽然天空中一聲巨響,「咚!」地一聲,天降夏蟬……
董海天、陳長陽張大了嘴,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夏武師,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蟬的半邊臉,被撞得青腫紅紫,根本沒法看,她的小腿,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嗷嗷亂叫:「我的腿……我的腿……」
董海天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上她的小腿,嘆息道:「脛骨斷了,你忍著點,我幫你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