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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俞每天都會站在早餐店外邊,安靜地看著老闆煮麵。
他從來沒有開口討過吃的,但陶嘉看著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去拉唐女士的手,說:「媽媽,那個哥哥也餓了。」
顧俞後來成為了陶先生和唐女士的資助物件,讓他和自己的孩子上了同一所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兩人還考到了同一所大學。
但陶嘉很少聽他提起過父母,也許因為年紀小,顧俞也印象不深。
「我母親是個幼兒園老師,」就在這時,顧俞忽然開了口,說,「父親是市圖書館工作人員。」
陶嘉年年被他帶著來拜祭,大多數時候顧俞都是沉默的,於是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石頭慢吞吞爬上陶嘉的膝蓋,找了個位置窩好。
「他們很忙,對我也很好。」顧俞似乎在認真回憶,語氣很輕:「可能太忙了,自己的身體也沒顧上,兩個人都生了病。」
病痛永遠突如其來,陶嘉想像不出來那時候的顧俞會有多難過。
他只能伸出手,握住顧俞的指尖,以簡單的接觸來傳達安撫。
「我媽媽先去世,」顧俞說,「過了兩天,醫院也宣佈了爸爸的死亡,在我生日前一天。」
明天是顧俞的生日,陶嘉知道他從來不過生日的原因。
「沒什麼特殊的理由,」顧俞撥弄了一下石頭的腦袋,道,「天意如此。」
陶嘉動了動,往顧俞那邊挨過去,並且緊緊抱住他的腰:「你還有我,哥哥。」
顧俞微微低下頭,能望進他澄澈如霧後松林的眼睛裡,裡面裝著滿滿一個自己。
「土土,你生病了,我也很擔心。」他抬手理了理小戀人歪扭的圍巾,又說:「不過我會把你治好。」
陶嘉當著石頭的面立誓:「我會努力吃藥的,如果不吃,就讓石頭在我衣服上拉臭臭。」
石頭:「?」
顧俞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才準備離開。順著臺階向下走的時候,又撞見一個捧花的外送員,把花放在顧俞父母的墓碑前。
「咦,」陶嘉叫住那個人,好奇道,「是誰讓你送花過來呀?」
外送員:「啊……是位姓唐的女士。往年也送的,今年我有事要提前下班,於是來的早了一點。」
「是媽媽。」陶嘉看向顧俞,小聲問:「你要打電話謝謝她嗎?」
「不用,」顧俞心知有些東西不需要太過挑明,他對外送員道了謝,牽著陶嘉往下走,「她應該更希望我照顧好你。」
在回到公寓之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聽說小區裡最近頻繁有外人出入,甚至還有居民投訴不明人士徘徊在住宅樓外,看起來很危險,因此小區加強了對出入人員的身份檢查。
陶嘉的身份證不知道塞在哪個角落,車被攔下的時候手忙腳亂地翻找,好在顧俞記性不錯,從被陶嘉忽略的水杯底下找出了證件。
但這麼一耽擱,等保安檢查完準備放行的時候,陶嘉突然小聲叫了一句:「石頭不見了!」
保安莫名其妙,皺眉道:「趕緊開走,別在這擋著啊,後面還有人呢。」
陶嘉的目光在儀表臺和座椅旁巡視一圈,最後停留在開到最底的車窗上。
石頭四肢靈活,一直很能攀爬,曾經的豐功偉績是差點從陽臺垂直的欄杆爬到頂上。有沒有可能,在剛剛保安繞過來催陶嘉拿身份證的時候,石頭從這個落下的車窗上爬出去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陶嘉抿唇,不顧保安的抱怨,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就低頭在旁邊找了起來。
「對不起,劉叔叔。」陶嘉低著頭說:「我的烏龜好像掉下來了,我把它捉回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