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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手機真的進來一個來電。
林縱橫。
電影雖要拍成計程車在行駛途中,不過事實上車子是靜止的,幾名工作人員揮舞著樹枝在窗外晃,營造一種車在前行的假象。
州圍餘光留意一番,林縱橫已經下戲,不過他沒離開,站在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看著她拍戲,手機舉在耳邊。
他說:&ldo;下了戲一起喝杯咖啡。&rdo;
州圍的臺詞是&ldo;嗯&rdo;。
&ldo;嗯。&rdo;她說。
&ldo;不見不散。&rdo;
州圍的臺詞是&ldo;知道了&rdo;。
&ldo;知道了。&rdo;
楊導的要求以嚴格出名,決不允許任何勉勉強強的鏡頭出現他的電影中,州圍最後那場表現失魂落魄情緒的表現力一直達不到他的標準,就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拍,拍到第二十遍,楊導才滿意放過她。
州圍生出幾分惶恐,擔心自己這二十遍的重拍讓楊導失望從而換人,但楊導面上一點也不顯山露水。
她下了道具車,沒看到林縱橫的身影。
等不及,先走了吧。
州圍也沒太在意,換下戲服,走出片場。月明星稀的天空之下,沒有風,萬籟俱靜。
隨後,她腳步一頓。
幾步開外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跑車,車窗緊閉,看不清車內的人,只看到一點猩紅的火光若隱若現,是菸頭。
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來,林縱橫叼著煙的面容從上往下緩緩顯現,他偏一偏頭,示意她上車。
州圍不動,眯著眼思考眼下的處境。
他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一邊扣著敞開的外套紐扣一邊下了車繞到副駕駛位,拉開車門,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掌心向上攤在身前,微彎下腰,朝她做了一個&ldo;請&rdo;的姿勢。
這是一個很標準的紳士禮,齒間咬著的煙和幽深的眼神是破綻,裊裊上騰的煙霧背後,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勃勃。
男人的野心勃勃,可以用來形容對事業一展宏圖的決心。
當然……也可以是征服一個女人。
清冷月色下,孟浪、唐突、自負,可也迷人得無可救藥。
州圍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沒法做到心如止水,她緩步走過去,成全了他的野心。
然而還沒等開到咖啡店,林縱橫就發現州圍蜷在副駕駛位上睡著了,兩手攥著安全帶,靠著座椅靠背邊緣的凸起,睡得毫無防備。
他沒把她叫醒,怕她冷就沒熄火,車子在凌晨空蕩蕩的街頭漫無目的地開了好久好久。他並不覺得無趣,這是他的征途。
長夜漫漫,香車美女,一大幸事。
第二天在片場相遇,沒有過提前商議,兩人默契地在人前拉開距離,保持點頭之交的禮儀。人後的聯絡卻日漸頻繁,舉手投足之間的默契和曖昧更是與日俱增。
從一開始,他們的關係中林縱橫便一手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按道理,別說身處那個青澀的年紀、含蓄的時代,就算換成思想觀念日新月異的十幾年後,一個人對另一個僅僅有一面之緣的人產生好感也會收斂著點來,好歹也需要經過一點試探和欲蓋彌彰,然後才會循序漸進地放開。
可他旗幟鮮明,目的明確,毫不掩飾又坦坦蕩蕩地靠近,每一招都帶著狠準穩的霸道和果斷,要多志在必得就有多志在必得。
她要做的事似乎只剩一件,那便是樂享其成。
很奇怪,那個時候的州圍經歷過親情友情愛情的三重浩劫,渾身是刺,為了自我保護,在自己方圓百米之內布了成千上萬顆地雷不讓他人踏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