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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就是了。”
秦玉默然不語,低頭隨著眾人返回榆次縣城,一路上悶悶不樂,回到城中,天色業已泛白,大夥兒落在一家客店裡,略進了些飲食,衛民誼便帶著鄭雄風和魯慶等上街購置牲口,備辦乾糧,空空大師也帶著柳媚出去了,只剩秦玉和六指禪師在店,六指禪師雖說表面上和秦玉前嫌盡釋,但心中仍耿耿於慶元寺覆滅之恨,當著人前,尚能裝得和顏悅色,此時再無旁人在店,他自然不會理睬秦玉,自顧閉門不出,躲在房中打坐誦經。
落店的時候,空空大師為了怕秦玉和魯慶等相處不睦,故意將秦玉的臥房開在第二進,由自己和衛民誼,六指禪師為鄰作伴,而將鄭雄風師兄弟安置在第三進院內,以示隔離之意,柳媚雖和秦玉相善,究竟她是個女孩子,另有後院獨房安息。
這一天,秦玉獨處店中,百無聊賴,立立坐坐,躺躺走走,全像不得勁兒似的,好容易磨到黃昏,各人都相繼返店,一應什物,也全備辦齊全,用罷晚飯,空空大師便囑大家早歇,準備第二天一早起程,往九峰山尋取“達摩真經”。自己留下秦玉和衛民誼、六指禪師等在房中細究半幅藏經圖上殘缺詩句,推敲真經的可能藏處。
秦玉只盼能和柳媚談談,但卻偏偏被留下來研究什麼藏經圖,心下里一百二十個不樂意,懶洋洋取出半幅藏經圖向桌上一擱,隨他們去猜去,自己沒精打彩,唯唯否否,直弄到深夜,方始各自歸寢。
他回房倒在床上,思前想後,總是無法入睡,捫心自問,似覺柳媚和自己雖近在咫尺,神情兒仍如遠隔天邊,想到林惠珠這段日子和自己相處,彼此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何等舒暢,何等快樂,欲哭欲笑,各憑本心,再沒有什麼虛偽顧忌,哪像這樣氣悶。
因此,他又想到林惠珠的無緣無故離開自己,怎樣想自己也沒有開罪她的地方,但她何以拂袖而去,再不和自己見面了呢?悶在床上輾轉反側,實在無法入夢,便一翻身爬起身來,穿上衣服,輕輕推窗躍到院裡。
這時候,萬籟俱寂,客人們都已經入睡了,天際一彎新月,射出銀白色柔和光芒,樹影婆娑,輕風陣陣,吹得他心懷一爽,更沒有絲毫睡意,便悄悄擰身上房,跨房越脊,來尋柳媚。
後院中更靜更美,叢叢花樹,三兩處山石,雖然是人工堆嵌很是簡陋,但在這種靜夜和月色中,也同樣顯得恬靜幽美,唧唧蟲聲,彼呼此應,正是春光無限好的三月闌夜,秦玉輕輕吐出一口悶氣,飄身落下地面。
院裡只有一間雅房,便是柳媚安寢的地方,秦玉毫無避忌,走到窗外,舉手彈了彈窗格。
柳媚在房裡問:“是誰?”
秦玉應道:“媚兒,是我!”
柳媚詫道:“你這時候到後院來幹嗎呀?”
秦玉道:“我睡不著,有話想找你談談。”
柳媚忙爬起來,一面急急穿衣,一面又問:“什麼事不好明天再談,一定要現在談呢?
真是!”
秦玉也不再答話,過了一會,柳相雲鬢蓬鬆開門出來,問:“要到房裡坐坐嗎?’秦玉悵然搖搖頭,說:“不了,咱們就在院裡談談也是一樣。”
柳媚懷著一肚子鬼胎,跟著他漫步行到一個小池邊石凳前,秦玉讓她坐下,自己用手撐著頭,凝視著池水,沉思半響,突然問道:“媚兒,我是跟你要好的,但不知你是不是也跟我要好呢?”
柳媚被他這意外的一問問得似乎有些張惶失措,頓了頓,才笑道:“這是什麼話?我跟不跟你好,難道你還不知嗎?這又何須問得?”
秦玉幽幽說道:“如果你也跟我好,那麼咱們現在就離開這兒,一起走吧!我把藏經圖留在此地,由他們去尋真經,咱們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見什麼人,就只你和我兩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