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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等，你去哪兒?&rdo;

&ldo;我得去看看崔老師。&rdo;彩虹說。

&ldo;樓上的那位？&rdo;

&ldo;對，崔東壁。聽說今年考博的理論課是他出題，我去摸摸底。老頭也是搞解構主義的，還搞點拉康，整日裡神經兮兮的。&rdo;說罷，她覺得有影she季篁之嫌，又乾乾的笑了一聲。

這個系文藝理論教研室的教授並不少，個個強悍，互不買帳。季篁點點頭表示認識，不禁皺起了眉，&ldo;不會吧，你也怕專業課？&rdo;

&ldo;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何況握有考試恐懼症，經常發揮失靈的。&rdo;

季篁無奈的看了看她，嘆了口氣。

崔東壁的辦公室在五樓。此公年輕時才華橫溢，風流倜儻，曾是學界叱詫風雲的人物。可惜愛子十七歲時死於車禍，聽說事發現場慘不忍睹，崔東壁大受刺激，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妻子也跟他離婚了。他從此成了系裡唯一的&ldo;坐班教授&rdo;，無論有課沒課，每天必來辦公室。上課只念自己的教案，不和任何學生說話，學生問問題也從不回答，總是五個字：&ldo;自己看書去。&rdo;考試出題巨難巨偏，及格率特低。學生意見挺大，系裡卻不敢得罪他。他著述頗多，各項基金都指望他撐檯面，誰也不敢說什麼。

總之，一位神人。

彩虹上本科的時候沒有選過崔東壁的課，研究生時更是避開了，這次聽說他出題立即慌了神。像這樣的專家，想考到一個學生很容易，崔東壁如此古怪，真的不及格也沒有情面可講。彩虹覺得一定要探口風，就算套不出範圍也得混個臉熟，希望他手下留情。

不知為什麼，五樓的走廊特別長，光線特別暗，崔東壁的辦公室在樓的盡頭。偏偏頭頂的燈壞了，彩虹越走越黑，只覺的陰森森不見五指。

摸到門，彩虹禮貌的敲了敲，裡面有個聲音問：&ldo;找誰？&rdo;

彩虹大聲說：&ldo;請問是崔老師嗎？&rdo;

門猛地開了，湧出一股奇怪的氣味。

彩虹嚇了一跳，因為裡面也沒有開燈，黑黢黢的，依稀辨的出是點了幾柱香。

崔東壁雙眸深陷、眼窩發暗的站在門邊，如同一個陰魂。

&ldo;我，我是何彩虹，現……當代文學教研室的。&rdo;彩虹結結巴巴地說。

&ldo;你是關燁的學生？&rdo;

&ldo;對的。&rdo;

大神居然認識她，居然理睬她，彩虹不由的一陣高興。

&ldo;有事嗎？&rdo;他問。

&ldo;我……我報了今年的博士考試，關於理論課……有些問題想請教……&rdo;

&ldo;咣！&rdo;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門突然關了。幸好彩虹退的快，不然腦門一定會被門板砸到。

她在心底號叫：崔老師你不可以這樣冷酷無情啊！

一臉青一臉白的逃回來，季篁正在改卷子。

&ldo;怎麼樣？探聽到什麼虛實了沒有？&rdo;他問。

彩虹心有餘悸，&ldo;唉，人人都說崔東壁神經，我偏不信，偏要去隔壁，真是傻瓜！&rdo;

季篁笑了笑，沒說話。

彩虹越想越氣，&ldo;你說，他不會就此記住了我？我不求直到考試範圍了，只求他不要憑印象給我個不及格就好。&rdo;說罷在辦公室不安地踱來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