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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維森嘆了口氣。示意宜藍跟他過去。
維森將她帶入了病房中,黃先生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一動不動。
宜藍的心徒然揪了起來,泛著層層苦澀,前幾天她還去看過黃先生,那時候他精神十足。誰會想到沒過幾日,就這樣一病不起呢?
黃先生似乎感覺到有人到來,使勁地抬起手,宜藍忙衝上去握住,眼中含淚地強笑道:“黃先生,我來看你了……”
插著輸氧管的黃先生說話已經含糊不清了,但是他還是給了宜藍一個溫暖的微笑,輕聲說:“維森,已經跟我說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一滴淚水打溼了白色床單,宜藍還在堅持地笑著,“所以你要好起來,我們努力的成果你好歹也要去看看……”
黃先生虛弱地點點頭,轉頭有對維森說:“把你媽媽叫進來,我,我有話想……”
他話還沒說完,維森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就扶著臉上蒼白的王太太走了進來。
當初剛認識王太太時,宜藍覺得她根本不可能有70歲,但是今天一見,她湣�鴆嶽狹�10年。雖然頭髮依然烏黑整齊,但是行動變得遲緩,眼神有些呆滯,看得宜藍無不心酸。
她走過去接王太太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回身對黃先生笑了笑,出去病房。
病房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宜藍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思緒有些混亂。
當時間超過晚上10點時,醫院方出來一位負責人要求大家暫時離去,大家商量之下,留下維森和伊文陪伴在王先生左右,而其他人暫時回家。
宜藍昏昏噩噩地回到家裡,即便是累了一天,她也毫無睡意。起身翻出黃先生前些日子給她的筆記本,上面寫滿各種他對葡萄酒品鑑的獨到心得。
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大限將至?
宜藍一頁頁翻看著筆記本,想著跟黃先生相處時他的各種風趣妙語,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他曾經感嘆過沒有一個孩子繼承他的衣缽,維森本來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孩子,但還是志不在此。索性就把這摞厚厚的筆記本送給她,還叮囑宜藍千萬不要浪費了他畢生的心血。
第二天,她是被簡訊的聲音吵醒的。
宜藍髮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各種書本,而臉上還有乾涸的淚跡。
洗了一把臉,翻看手機一看,是維森發來的。
老人堅持了一晚,終究還是走了。
宜藍躺回到床上,感覺整個人都空落落的。而窗外的天色逐漸陰沉,雨珠劈劈啪啪地敲打在玻璃上,有種急促混亂的節奏。
當牆壁上的時鐘指向一點時,宜藍忽然驚醒。
胃部已經發出抗議聲,而家裡的冰箱空空如也,宜藍不得不爬起來出門覓食。
神使鬼差地,她又來到昨天為之忙碌的聖誕樹前,周圍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而冬天的清冷讓她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宜藍找了一處正對著聖誕樹的石階坐下,兩手撐著腮,就那麼一直髮呆下去。
時光從身邊緩緩流淌過,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臉頰。
“怎麼這麼冰?”一程皺著眉頭責問,“你在這兒坐多久了?”
宜藍看著他這個樣子,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而一程看到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忍心責罵她怎麼不接電話,只能坐到她身邊輕問:“發生了什麼事?”
“黃先生還是走了……”宜藍終於哭了出來,抱著一程並不寬厚的肩膀哭得傷心。一程嘆了口氣,輕撫著她的背,現在他能做的只有這種無言的安慰。
過了許久,宜藍終於緩和下來,慢慢從他的懷抱中脫離出來,接過了一程遞過來的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