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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所有人皆是一愣。
所謂上罰,就是要在省思殿的斷念閣中關足自己七七四十九日,這期間每天只能喝三次水,吃一頓清湯寡飯。最後出來了,那是天神眷顧你,自然其他人也就無話可說;若是出不來,那就是罪過在身,天神罰之。
這個責罰在這種風波面前其實換了別人來受都未必有多大的民眾效果,可是謝蘊不一樣。
他們這才恍然大悟,謝蘊並不是在退讓,而是在反擊。你要挑戰天御司在民眾間的信仰地位?那好,我就讓你看看,天御司少卿到底意味著什麼。
雲流原本也僅僅是如此理解,直到最後謝蘊又對他說了一句話。
「去找監星閣的百里悠,」他說,「讓他仔細看著這段時間的星象,隔三日給我一份天象預估。另外,讓人去準備一些東西。」
☆、乾坤定
「謝蘊居然來這一手!」長公主府裡,有人憤憤道。
「是我們低估了他。」宋雲霓端坐在高位上,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可以讓人判斷她的心緒。
「這道天御司的神諭一出來,那些老百姓徹底就沒脾氣了,還立刻就開始為謝蘊抱起了不平……我們派去的人若是這時候再出頭就是自找暴露。」有人輕笑一聲,也不知是遺憾還是什麼,「我也是真沒想到,謝蘊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關鍵時候對跟了他這麼久的沈清言也是一點不手軟啊。」
有人便立刻接道:「他對自己不也一樣?七七四十九天啊,換了我兩天都熬不住。」
「這根本不難理解,」也有人覺得是情理之中,「謝蘊是什麼人?你們忘了麼,天御司少卿可不僅僅是司神職的神官,他還是三法司官員之首!平日裡幹什麼?刑部呈上來那些報死刑的摺子,哪個沒有他親筆寫下的一個『核』字?其實我們早該想到,他絕不是那種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人,只怪被他平日裡在朝中的表現給矇蔽了。照我看沈清言的自殺,沒準也是他逼的!正好給了他一個順水推舟處置死人的藉口,也自然就免了天御司其他人對他的不滿。」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有人不以為然,「總之這迴天御司算是被他保住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撈著啊!」
「是啊!」馬上有人喜道,「這四十九天裡,天御司的人都得和縮頭烏龜一樣縮在殼裡。豈不是正有利於咱們行事?無論如何,我們的目的是達到了。」
一直沉默地聽著他們討論的宋雲霓此時幽幽開了口:「你們不覺得,謝蘊就是故意把時間騰出來給我們的麼?」
「不會吧,下官覺得,謝少卿或許真是為了天御司著想。」說這話的人,一聽便知其實也是個很虔誠的信徒,比起其他將權力看得更重的人而言,顯然謝蘊在他心裡的地位有些不一樣。
另一邊,又有人說了話。
「其實不管謝蘊是不是有意退出的,即便他確然是猜到了些什麼,又顧及著永章公主還在君上身邊,所以才選擇旁觀。對我們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謙。
「難道,長公主和未來新君,真的打算棄謝少卿不用?」
這個疑問句的意義很明顯。謝蘊這個人,只要不是敵人,當權者就沒有捨得不用的。更何況,他也不是能被輕易丟棄的角色。
宋雲霓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這次的事件無疑證明瞭兩件事:一是天御司的根基之深;二,就是謝蘊的價值。
既然眼下的局勢已經擺明瞭從天御司再討不到什麼好處,那麼,她自然也只能往後退一步。
謝蘊進了省思殿後的第三十天上頭,宋胤珝回都了。
船隊剛一靠岸,身受重傷的國君便立刻被早已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