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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嵌入牆縫的泥土裡，鳳凰曾經說過的話魔咒般地在我耳邊縈繞：&ldo;宋期雪，你還真是天真，君南辭是天人，你知道成為天人有多麼難嗎?她走到這一步，就是斷情絕欲無心的結果，你以為你是誰，我承認你是很漂亮，可是漂亮又怎麼樣，你以為就憑你這張臉就抵得過她廢寢忘食的幾億年的修為?&rdo;

也是那時候起，我知道我有一張連鳳凰都嫉妒的臉，也漸漸從周遭人不一樣的愛慕目光和追求中知道，這張臉漂亮到何種程度，也難怪堂堂君南辭，朝夕相處之下，也會流露出一些迷戀的細節。

起初我抱著一絲僥倖，離開嶠州那天，卻完全失去了信心。

&ldo;你身上的狐毒可還有大礙了?&rdo;白絲垂地，面容蒼老的樂絮樓，似是真的冰釋前嫌了，一點也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君南辭，怎麼辦，我又壞事了。

是前世的我不知好歹，一心早日捕獵迴天歸位，不慎中了狐毒急躁之下把景樂二人打入泉境，消耗了狐精的大半功力，使她重返妖道時走火入魔。才釀成這樣的惡果。

一一說了前世的事情，包括那碗沒有飲下的孟婆湯。

感覺輕鬆了許多。

迅速老化的樂絮樓，笑起來都是滿臉觸目驚心的皺紋，昔日的仇人，此刻很篤定的問我：&ldo;宋期雪，你是不是喜歡君南辭。&rdo;

撲通，我聽見類似於什麼水滴激盪在平靜的水面上，浪花泛起漣漪，暈開的聲音。

沒有否認，樂絮樓笑地更開心了：&ldo;你第一次跟我說那麼多話，這就是你喜歡她的證據。&rdo;

&ldo;沒有怎麼可能，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我們可是天人啊，天人不可以有&rdo;我這才開始有些驚恐地矢口否認。

一雙枯槁的手盤桓在我的手背，樂絮樓有些沙啞地陳述：&ldo;為什麼不可能，我以前也覺得不可能的，我以為我比誰都把愛看得透徹，最後還不是成了當局者?&rdo;

可是喜歡也沒有用啊

她又不能喜歡我

也不會。

&ldo;宋期雪。&rdo;那雙眼睛雖然布滿了魚尾紋，睿智又認真地看著我，忽如一夜春風來，&ldo;景兆蘋那個呆子都看出你跟君南辭之間的不對勁了，已經錯過了一世，這次還要那麼傻傻地錯過嗎?&rdo;

&ldo;那你呢，你為什麼不肯去見景兆蘋!&rdo;我想起去找她的目的，這才開始問，&ldo;你們也是半世的緣，你也知她不會怨你!&rdo;

那雙依舊明亮的瞳，落下透明的淚滴。

我這才知道，比前世更痛地，我們或許是註定的孽緣，雖是無心而這次卻再而傷害了她。

&ldo;我這個樣子怎麼去見她?&rdo;

油盡燈枯的身子，釀蹌著煢煢孑立形影相弔，&ldo;期雪，你忘了嗎?我是狐狸精，我比誰都明白人心的多變，美貌的重要，我不要成為她的負擔，我寧願她以為我死了，這樣起碼留在她記憶的我，是停駐在最美的時光，也不要她後半生全部用來照顧我，從她的眼睛裡看見現在的樣子，我一定會不爭氣地哭出來!&rdo;

&ldo;對不起對不起&rdo;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ldo;我以前不知道，妖也分好壞，妖也會動情。&rdo;

她卻捧著我的手，

微笑著的面容掛滿了淚滴，真誠地感謝著我：&ldo;不，我很感謝你把我們打入泉景，不然我可能也不會知道，妖怪也會動情。&rdo;

絕望到放手的狐精，讓我就連君南辭偶爾流露出迷戀的細節，都懷疑只不過是因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吧，不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