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5 頁)
他暖呼呼的懷抱裡。
見人與車遠去,鄂多海站在攤邊,只是噙著笑,想著那對夫妻可愛的互動;當回過神時,她忽然想起生娃兒這件事,是以她往身旁底下一探。
“路兒?!”
她居然只顧著看毛皮看肉品,忘了看住那剛剛還牽在手邊的娃兒,心一驚,便急急忙忙往人潮裡找去。
在距離攤販不遠處,一間高竹壓牆,牆下花草靜謐繁盛,看來像學堂的磚屋前,一名年約三十餘,眉間帶點憂鬱,但面容卻清秀親人的教書先生正坐在臨時擺上的桌椅邊揮毫著。
桌邊此時正圍坐著三四名稚子看著先生寫字,他們統統來自貧窮沒能力供給求學的家庭。
“那個是海……”看見先生寫到一個熟字,一名年約三歲的小童用童稚的軟聲說。
這小童並不是熟面孔,而是前一刻才靠過來,趴上桌定睛看他寫字的;他兩隻黑眸亮晶晶,膨鼓鼓的雙頰則泛著粉紅,煞是可愛。
“娃兒你幾歲?怎生會認這字了?”先生帶著笑意。旁邊的童男童女多是七、八歲,但像他這麼小就會認這筆劃較繁複的字的,卻從未遇過。
“那是孃的名兒。海很大,將好多池子湊在一起會變海……”
小童接話,但一旁其它孩子卻笑了,因為杭州距海不遠,瞧過海的就會知道那和池子是完全不搭軋的兩樣東西。
“呵呵,池海都是聚水而成,也對也對。”但教書先生卻不反駁。
瞳仁對著先生手上搖來晃去的毛筆極度有興趣,這時小童興致一上來,馬上趴過身朝先生手上抓去,“我也寫……”
“路兒!”
“娘!”因為身後傳來孃親急切的叫喚,小童聽了,不禁一嚇,有著尖尖指甲的小手沒抓到筆,反而將先生的手撈出幾道微微滲血的爪痕。小童馬上從桌邊爬下,本想跑,卻讓鄂多海給逮住。
“不好意思叨擾了,他沒礙著您吧?”鄂多海對著教書先生問。
“沒。這娃兒天資聰穎,小小歲數便能認字也好學,如能讓他多學點,以後肯定成材。”看住鄂多海那不似漢地中土的面容,教書先生微微沉吟了一會兒。
“謝謝,沒打擾就好,那麼我們走了。路兒,快謝謝先生。”領著小童要他跟先生道謝。
小童走到鄂多海身前,看著教書先生,又看向鄂多海,忽地迸出一句:
“娘和先生好像像,好像像!”
“甭胡說!”鄂多海對著那跑開了的小童嘖了兩聲。
“小娃兒愛讀愛寫,喜認字,這本書就送他讀著,我自己謄的,這裡的學童人人都有,但這本剛剛才謄完,最後一頁墨跡還溼著。”
教書先生從桌上拿過一本紙書,為怕溼著的墨沾住紙張,所以他將書翻到最後一頁,並就著那樣遞給了鄂多海。
急急地看了書最後頭落著的“唐東煥書”四個半乾字跡後,鄂多海僅是帶著笑意答謝,隨即轉身去追小童,留下教書先生撫著剛剛被小童抓傷的手背位置,那上頭的血痕在轉瞬間已像沒發生過的事一樣,了無蹤跡。
而這頭,鄂多海逮到了小童後,便帶著他回到留宿的客棧,在先用過了晚膳、幫小童洗完澡、讓他上床睡後,自己便就著燭火開始縫補薩遙青的衣裳。
前日十五,是離開高原後的五年內唯一一次遇著的血月,所以薩遙青早早就離開了他們,讓他們在客棧裡候著,說等月圓過後他便會回來。
不過雖然知道他會回來,但想到數年前的那次遲歸,與這次身處於人群密集之地,便思及他是否會跑得更遠,回來的時間是否也會更遲呢?
這幾年他們都是形影不離的,固然這一分開可能只是兩三天,但……她卻是想他、惦著他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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