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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塔拿出另一個茶杯，倒上茶水，放到都天祿手邊。

都天祿冷笑了一聲，陰鷙而血腥，慢悠悠的打斷他道：&ldo;聞君言，我亦以為君是姆媽忠誠的子民。&rdo;他拿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看到柱子間臉色一白，似有爭辯之意，才接著道：&ldo;三年前，我還聞君言：神殿勢大，實乃心腹之患，不得不防。今日君已信大巫耶?&rdo;

牧地烈部落信奉狼神，而吉爾黑部落則信奉的是草原上較為普及的信仰姆媽。在草原上，巫的權柄是辭國人無法想像的，在巫的權勢鼎盛時期，甚至連部落首領更替也取決於他的意見。自古以來巫與部落首領皆有諸多摩擦，不是部落首領的權力壓倒巫，就是巫的威信遠超部落首領。但在草原尚未一統之時，這些小摩擦還稱不上是大問題。

然自袁吉多爾率領吉爾黑部落一統草原之後，姆媽的信仰幾乎遍及整個草原。大巫的聲勢一時遠勝昔日。暗流湧動之下，牧奪多稱帝，大巫主持祭禮之後，遂閉門不出，參悟神意，才算是緩解了當時緊繃的局勢。

但誰也未曾想到在低調數年之後，大巫竟然對都天祿結契之事做出瞭如此論據，似有插手下一代繼承人之意，堪稱是對牧奪多汗位權柄的一次嚴重挑釁。

柱子間爭辯道：&ldo;然大巫確有神異之處，雖提防於他，亦不可不信耶?&rdo;

都天祿重重的放下手裡的茶杯，厲聲道：&ldo;君若信他所言，我豈不是已然無望於汗位?恐有負君之期望，不若君再另尋明君以施宏圖之志乎?&rdo;

柱子間長嘆一口氣道：&ldo;是子間之錯。&rdo;

都天祿轉了轉茶杯，笑道：&ldo;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此次記下，且觀後效。&rdo;

柱子間沉默片刻，才道：&ldo;殿下宏圖之志未改乎?&rdo;

都天祿站起身，氣勢磅礴一字一頓道：&ldo;逐鹿天下，一統中原，吾輩為先!&rdo;

柱子間垂首行大禮道：&ldo;袁三軍枕戈待旦，為殿下解憂!&rdo;

都天祿微微一笑，親手扶起他道：&ldo;袁三軍如何?&rdo;

柱子間站直身體，低聲道：&ldo;殿下所指之處，便是鐵騎所向。袁三軍上下皆願為殿下死戰!&rdo;

都天祿點了點頭，安撫他道：&ldo;你且放心，嘉瑞之事我自有定奪。汗位，我亦勢在必得，大巫攜勢而來，絕非善意，你且盯之……&rdo;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似欲擇人而噬：&ldo;我倒要看看是誰……&rdo;他拖著尾音，戰意凜然：&ldo;想從我手裡搶東西!&rdo;

他雙手負在身後，笑容開朗而無陰霾，一如安嘉瑞所見般，然語氣森然：&ldo;那也要看他的牙有沒有這麼硬!&rdo;

柱子間領命。

都天祿想起阿公，收斂了笑容，皺眉吩咐道：&ldo;查下最近誰跟阿公接觸過了。阿公這言之鑿鑿我不欲出戰，可不似空穴來風。&rdo;他沉默了片刻，繼續道：&ldo;部落裡你派人看著點，查查是誰又心大到想替我做主了?&rdo;

說完之後，他餘光看到落塔，突然想起一事，問道：&ldo;現在什麼時辰了?&rdo;

柱子間正彎腰聆聽殿下的旨意，聽見這一問，他不由微微一愣，還在思考深意的時候。落塔已經沉聲道：&ldo;快到二更了。&rdo;他善解人意的道：&ldo;先生今天外出了一天，有些受累，可能已經躺下了。&rdo;

都天祿聞言，不由得不滿的看了柱子間一眼。柱子間無辜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