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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啟稟皇阿瑪,弘旺已有十來日告假,未曾到上書房唸書,兒臣未有皇命,不能輕易出宮,是以……”
他與弘旺是自小的交情,比一般的親兄弟還要親,雖然兩人長大之後,身份有別,並不如過往那邊親熱了,可弘暉為人念舊,仍將弘旺當成心目中最重要的弟弟。
如今若不是自己不便出宮,早已到廉親王府上去探望。一連十數日,弘旺只遞了病假,也並沒有請太醫,弘暉自己按捺不住,讓宮裡一個老太醫出宮去給他診脈,可那太醫回來之後,問起詳情卻只是唯唯諾諾,說不出個所以然,弘暉這才有些急了。
胤禛一愣,卻仍微微皺眉:“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咋咋呼呼,大失分寸?”
不待弘暉辯解,他又道:“你身為大阿哥,不想著以身作則,在功課上下功夫,反而鎮日不務正業,淨做些可有可無的事情!”
弘暉垂首肅立,一副洗耳恭聽的受教模樣,胤禛見了,不知怎的就說不下去,揮揮手道:“跪安吧,明日朕會去上書房考究你們的功課。”
“嗻,兒臣告退。”
他瞧著弘暉退下,突然間有些意興闌珊,連帶著這堆了半張桌子的奏摺,也沒有興趣再多看一眼,就著頭靠在軟墊上的姿勢,微闔上眼,閉目養神。
蘇培盛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卻免不了腹誹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為大阿哥抱個不平。
這一覺卻睡得並不安穩。
光怪陸離的種種景象自夢境中掠過,如走馬觀花一般,紛至沓來。
一開始是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白至刺目,安靜而寧和,到後來,漫無邊際的雪地卻漸漸化作遠處一座橋,橋邊開滿豔紅濃烈的花,一簇一簇,襯著雪地,越發驚心動魄。
前面有個身影,離他並不遠,只是每當他加快腳步時,卻總還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追不上,也沒落下。
身形修長,舉止優雅,他忽然覺得這背影有著說不出的熟悉,可無論怎麼想,卻想不起來,心口空蕩蕩的,彷彿少了些什麼。
你是誰?
好像問出聲了,又好像沒有,那個身影並沒有回頭,依舊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
他追得滿頭大汗,卻也沒能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一點。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人終於停下來。
胤禛大喜,忙併作幾步上前。
可就要觸及對方肩膀的時候,那身影驀地消散,無影無蹤。
他心頭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到了橋上。
周遭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響,連橋也淹沒的濃郁的霧氣之中,只有從手掌摩挲過的白玉欄杆,和腳下所踩的青石板,才能勉強辨別得出這是一座橋。
橋下……他禁不住望了一眼,只見沉鬱如墨,掀不起一絲微瀾,直似傳說中的忘川。
又走了幾步,卻發現前面橋邊坐著個人。
佝僂著背,長髮迤邐,連臉也掩在其中,看不清容貌。
不自覺地走過去,到他跟前,停下。
你是誰?
那人慢慢地抬起頭,神色冷漠,蒼白如雪。
我不知道。
胤禛有點惱怒,莫說他如今是帝王之尊,就算以前當皇子阿哥的時候,也很少受到這樣的冷遇。
這裡是哪裡?
那人面無表情,眼珠隨著視線轉了一圈,竟讓他瞬間聯想到死人。
這裡?這裡是奈何橋。
胤禛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只見那人僵白的嘴角慢慢扯起一抹詭譎的弧度。
這裡是奈何橋,你要找的人,想必已經不在陽世了。
不可能!他下意識就想反駁,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要找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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