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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笑的時候便有一股叫人不敢輕視的氣度，正經時的認真神態，就更是高人一等。

老人沉默。

他已經快死了。而在這個瞬間，小烏鴉恍然以為，他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ldo;只是個祭禮而已，別太放在心上。&rdo;小烏鴉安慰他。

老人下意識轉過頭去看顧臻，後者倚靠天橋護欄上，腦袋跟著來往的人流從左邊轉到右邊，又從右邊轉回左邊。一股子傻氣。

老乞丐無奈地笑笑，笑容中是小烏鴉讀不懂的情緒。

&ldo;我要走了。&rdo;小烏鴉說。

&ldo;去吧。&rdo;老乞丐擺擺他瘦如枯骨的手，&ldo;以後大概也沒機會見面了，就不說再見了。&rdo;

&ldo;嗯。&rdo;小烏鴉點點頭，朝顧臻走過去。

就是這個時候，顧臻正好轉過頭看他。

只驚鴻一瞥，顧臻以為自己看到的不是那個火爆脾氣愛跳腳的小烏鴉，而是另一個人。他的鴨舌帽和口罩遮擋住大半張臉，唯獨露出的丹鳳眼尾角上挑，沒有沾染情緒，沒有半分人氣，冰冷薄情。

顧臻不由得想起古裝電視劇裡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坐在堅硬的王座上，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屍骨和殘骸。

直到小烏鴉走近，抬手在他面前揮過，先一步往樓梯去：&ldo;發什麼呆，還不走？找打是不是？&rdo;

顧臻這才從方才那一瞬的錯覺裡回過神來，冷不丁地打了個突。

再看向小烏鴉，光瞧著背影就能感覺到滿滿當當少年人的鮮活。想自己真是老眼昏花了。

&ldo;幹活好累，好想吃冰淇淋啊。&rdo;小烏鴉伸了一個懶腰，慢吞吞地往下走，短袖往上溜了一段，露出一小截結實緊緻的腰身，&ldo;雜毛，我們去吃冰淇淋吧。&rdo;

&ldo;說到冰淇淋我就有氣。&rdo;顧臻叫嚷著追上他，&ldo;我們點的兩個冰淇淋都沒吃！全浪費了！&rdo;

&ldo;你好意思說浪費嗎？！&rdo;說到這個小烏鴉也來氣，對顧臻怒目而視，&ldo;你幹嘛給貔貅那麼多錢！&rdo;

話音落下後，兩人之間陷入了幾秒詭異的沉默。

&ldo;你還在糾結這個啊。&rdo;顧臻說。

小烏鴉臉漲得通紅：&ldo;……才沒有。&rdo;

顧臻默默開啟皮夾子，抽出兩張整幣遞給他。

小烏鴉接過錢，並給了顧臻一個白眼。

第19章 天祿之禍19

回去前顧臻還是拐進張先生的甜品鋪子，給小烏鴉買了一個五色豪華巨無霸甜筒。

&ldo;你真的不吃？味道挺好的。&rdo;小烏鴉小心捧著甜筒，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到座位上。

&ldo;沒胃口，吃不下。&rdo;顧臻關好門，發動汽車。

車上報警器一直滴滴叫個不停，小烏鴉的安全帶沒系，自顧自吃著甜筒，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顧臻傾身上前，小烏鴉下意識往椅背上靠。

&ldo;你別動啊，把冰淇淋擦到我身上我能跟你拼命。&rdo;顧臻拉過安全帶，替他扣上。警報聲總算是停了下來。

車子慢慢往回程方向開，途中經過一塊巨大的液晶廣告屏，上面正在播放一段高貴優雅的冰淇淋廣告，就是顧臻家裡常備的那款。

小烏鴉把最後一口蛋卷塞進嘴裡，把粘上冰淇淋的指尖挨個舔了一遍。

顧臻抽了張紙巾遞給他：&ldo;擦擦。&rdo;

顧臻看著小烏鴉，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