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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頭頂突然投下飛聲馴鴿的陰影,呼啦啦振翅而過時,兩人都抬頭望著,北京的天真闊遠,好像什麼都壓不住地上的人。偌大的城市,古老的都城,也沒幾個人認識他們。因為這種事不關己,孟蘭馳很自然地牽住了蔣正柏的手,跟任何一個因為愛情牽住戀人手掌的男男女女毫無區別。
「蔣正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孟蘭馳扭頭問。
「嗯。」
「我當時蹲在鬱園花壇邊上,等媽媽和小榆回來,我蹲守好幾天了,沒蹲到他們,卻蹲到你。那天還下過一場雨,我一到雨天就心情不好,又悶又煩,突然我的衛衣帽子被摘下來,我一眼就看到你,也蹲在我面前,湊得那麼近,漂亮的眼睛看著我,問我,你怎麼在這兒?」
蔣正柏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又聽到蘭馳說:「蔣正柏,關心別人是你的習慣嗎?」
蔣正柏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他的錯誤:「世界上那麼多人,我每個人都去關心?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博愛,我又不是耶穌。」他笑著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關心你嗎?」
「為什麼?」孟蘭馳好奇地看著他。
「因為你長得好看。」
蔣正柏的語氣一本正經,聽不出任何摻雜的虛偽。
孟蘭馳挑眉:「你見色起意。」
蔣正柏扣住他的手指,「不過,那不是我第一次關注你。我第一次關注你,是我轉學過來那一天。你在走廊上,背著個書包,冷漠地從我面前走過。我當時想,這個人的書包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蔣正柏如一片雲漂泊至此地,他背負著自己的命運,但是當他看到同樣背負著沉重命運的孟蘭馳時,又想著為他分擔一點痛苦的重量。
第三十五章
方寧榆下了網球課回家,剛走進家門,就看到媽媽火急火燎地收拾東西,一問,才知道,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大哥玩兒帆船把自己胳膊給砸傷了,現在在醫院呢。
方寧榆:「我也去!」他把包一甩,立刻幫媽媽去找車鑰匙。
醫院病房難得有富餘,給蔣正柏騰出了一間。住院部在十九樓,方寧榆陪著媽媽按照大哥給的訊息找到病房,發現早有人到了,竟然是二哥。
二哥側坐在床邊,單手撐在床上,隔著道半遮半掩的藍色簾子,脖頸彎曲出一個很柔和的弧度,似乎正在和大哥說話,聽到有人來了,倒是沒有忙不迭站起來,很理所當然地坐在床邊。而自己不幸負傷的大哥臉上還籠著層笑,像是反過來安慰二哥。
方紫霞:「蘭馳也在。正柏,怎麼回事?」
蔣正柏的左手已經處理過了,垂放在胸口,顯得落拓,不過他好像無所謂,「帆船裝置出故障,側翻了。我沒留神,被砸到左手,片子出來了,沒傷到骨頭。」
蘭馳瞪他:「你怎麼不說你腦袋撞到桅杆了?」
方紫霞還沒回過味兒來:「什麼!還撞到腦袋了?暈不暈?沒腦震盪吧?」
蔣正柏看著孟蘭馳,濃黑的眉毛無奈地挑了挑,怪他嘴多,「沒事,只是做個例行檢查而已。」
方紫霞反覆確認蔣正柏確實沒有大礙,又說吃哪兒補哪兒,回家給他燉骨頭湯喝,順便把方寧榆留在這兒了。
方寧榆湊在大哥身邊,看看神情淡淡的二哥,總覺得有點說不出的古怪,好像自己打斷了他們兩個人說悄悄話似的。
孟蘭馳問:「吃個蘋果?」
蔣正柏還挑上了:「我不吃皮。」
孟蘭馳唇角勾了勾,抓起桌上那把水果刀開始削皮。
半分鐘後,蔣正柏看著削得坑坑窪窪的蘋果,估計就剩個能啃兩口的核了,「算了,別削了,一會兒削到手。小榆,你去洗倆桃。」
小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