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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瓜果雕的、竹蔑通草秸杆編的……甚至從河裡起的冰雕的燈了,不過,一樣是花燈焰火照耀通宵,同樣是浪漫的遊樂情懷,喧鬧達旦。於是她指著明亮手裡的那盞兔兒燈道:“因為要引兔兔來啊,兔兔最喜歡吃蘿蔔了。”
這是方才給小明亮買的兔子燈。
“哦。”小明亮點點頭,一副真明白了的可愛模樣。傅恆看得偷笑不已,雲珠白了他一眼。
“哇,姑姑,你看你看,那個燈好漂亮哦。”
那是一盞冰雕的鯉魚燈,整個燈呈淡淡的粉紅色,身上的魚鱗清楚可見……剛才看的冰燈也不少,可都是小件的,哪像這盞魚燈,有一人張開雙手那麼長,高也有一尺多……真不知是怎麼維持著不化開的,要知道寒冬雖未過,可也有十來日未曾下雪,河道里也有冰在開始融化了。
人間燈火,天上月明,周遭雖然喧鬧,雲珠卻忽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寂寥。
“嗯,是很漂亮,姑姑想起一首冰燈的詩,你要不要聽?”
“要。”她說什麼明亮都會點頭捧場——除了“咬咬”。
“正憐火樹千春妍,忽見清暉映月闌。出海鮫珠猶帶水,滿堂羅袖欲生寒。燈花不礙空中影,暈氣疑從月裡看。未語東風暫相借,來宵還得盡餘歡。”
清柔的嗓音,還嚼之帶香的好詩,使得原本正要進入望海樓的幾位客人停住了腳步,其中一位福氣些地湊近一位身材頎長,身著藏綠繡如意雲紋長袍的清俊少年低聲道:“主子,是富察少爺。”
春和?弘曆斜挑了下眉,唇角微彎地轉過身來,狹長的眼睛帶著與友人相逢的微微欣喜及與生俱來的高貴慵懶漫不經心地往聲音處瞅去——
只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抓住了,不能也無法逃脫。
她佇立在清暉中,彷彿從夜空中的明月而來,落到了人間,正迷惘著往何處去,何處歸……
“四阿哥!”傅恆吃驚地喊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這一喊,不僅雲珠回了神,弘曆也瞬間清醒來來,滿懷欣喜地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兒。
只見她約十三、四歲的年紀,身穿鑲粉色邊的淺黃色素錦旗袍,外罩著一件珠粉色繡銀色玉蘭花暗紋鑲白色毛邊立領馬甲,身姿娉婷,俏立瑩光閃閃的冰魚燈旁猶如階堂芝蘭玉樹般,清貴優美。
她的秀髮烏柔亮,只清爽簡單地在頭上盤了個髻,髻上斜插著一支白玉雕成的玉蘭花簪子並兩朵淺黃色的絨花,下半部份的頭髮也編成一條烏溜溜的辮子從衣領處盤垂到左胸處。
她容貌秀麗絕倫,粉嫩的肌膚細緻完美,淡棕色的眉細密疏淡纖毫可見,細長的眼睛如點漆般,清澈如水,靜如星空,尾波極長。她的鼻子小巧微翹,透著點俏皮可愛,薄嫩粉潤的唇也與一般的櫻唇不同,不豐潤線條不夠完美,然而它生在這張臉上竟顯得格外的輕靈可人……
突然間好像被一塊大石撞到了心上,他不但覺得心口窒息得喘不過氣來,連喉嚨都分外乾渴,他不知道,原來春和的姐姐竟這麼美。
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下)
隨著傅恆的喊聲,雲珠也抬頭往站在臺階上的人望去,只覺得那人頭戴黑貂暖帽,身著藏青色暗紋長袍,青玉腰帶,黑色皮靴,襯得他身材挺拔,肌膚白皙如玉,相貌比之見過的雍正皇帝更為清俊些,軒眉、狹長深邃的眼眸、挺鼻、唇紅齒白……雖然少了那種赫赫威儀的成熟味道,可也一派風流貴公子模樣,只是此刻的表情略呆了點。
她不知道她清水般的目光令那人心中掠過了一絲失望,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強烈的想要擁有的發燙感覺。
“見過四阿哥。”她輕福了下身,避開那灼人的目光。見了歷史上自己命定的另一半,她心中出奇地沒有半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