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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奕甯會跟常客聊聊天、或是在廚房裡頭做些小點心、嘗試沒做過的食譜,除此之外,她常支著頭看光線明亮的門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物。
李辰無聊會泡個冰滴咖啡,看冰塊在冰滴壺的上杯浮動、看咖啡液緩慢的萃取滴落。她也會拉拉花,只是弄出來的作品通常沒有人喝,自己也不愛拿鐵,如果程幼瑋不要,通常就倒掉了。真的沒事了,她會站遠遠的,看米奕甯對門外發呆的背影,盯著看。
她們就這樣,一個人的視線總是好搖遠、在長長的距離之外,摸不著也猜不到;一個人就這麼讓視線侷限在能觸及到她的距離就好,好像再近、再狹隘,看得到那個身影也滿意了。
「產自巴西花谷的。」李辰跟客人介紹著,把磨成礫粉的咖啡豆遞了上前,「乾香氣帶了點相似肉鬆的鹹味,還有接近菸草的那種醺香味。不過豆子剛磨開的味道有點香甜,像花香、也像糕點的香氣,有感覺嗎?」
客人聞了聞,點頭。
「我自己覺得喝起來順口,在味道上變化不會太起伏、太狂野。」李辰說著邊摺了濾紙,「你說你不大喜歡西達莫的風味,我們來試試看中南美洲的豆子是不是適合你一些。」
西達莫跟耶加雪菲都是產自伊索比亞,淺焙豆是酸而活潑的味道,對一些鍾情深度與焦苦味的人而言,是太超過的。
「我們稍微把溫度提高,這樣酸度會被壓低,這樣好嗎?」
客人同意。
李辰在溫度降至90℃時提起手衝壺快速俐落地畫了螺旋狀的小圈,讓咖啡粉都沾上熱水,看著新鮮的粉末因為熱度而釋放出裡頭的二氧化碳,並膨脹成一個隆起的丘。悶蒸這個動作能將咖啡的風味融合在一起,同時地,如果豆子不夠新鮮,那麼悶蒸時只會看到咖啡粉末像流沙那般塌陷,馬上就能被察覺。
李辰才要開始第一次的注水,就聽到櫃檯那裡傳來不小的爭吵聲。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這種豆子…」米奕甯聽起來是謙卑而慌張的,本來就細的女聲,此時聽起來更招架不住其他的衝擊。
「沒有咖啡豆,開什麼咖啡店?」櫃檯前的男人拍了桌大聲地質問。
「沒有種你當什麼男人!」程幼瑋譏諷的語調,「就知道大聲…」
「哎…大家有話好好講…」很快地也傳來韓詔傑制止的音量,雖然那音調低沈,卻柔和得很快被程幼瑋的聲量給淹沒。
男人顯然地被激怒了。
「那是很有名的咖啡品種,你們沒有?虧你們店裡咖啡跟豆子賣到這麼昂貴,不是販賣精品咖啡豆有名的嗎?」
「真的很對不起,我們進貨的內容是隨機的,考量到氣候與風土,咖啡豆產地的提供並不一定…」李辰輕輕地拉開米奕甯這麼說著。
她聽見女孩微微鬆了口氣的嘆息,安靜地站在自己身後。米奕甯只有這種時刻,會理所當然地在她李辰的身旁嗎?
男人呼了口氣,扯了扯脖頸的領帶,不耐煩地吁了口氣。
「你沒聽懂。」他說,「拿這種狀似理所當然的狗屁呼嚨我,巴拿馬產區今年很穩定,你們自己檢討一下,什麼爛咖啡店…」說著轉頭想走。
巴拿馬?李辰一邊眉毛揚起,遇到懂咖啡的人她當然是抱持著多學習的態度,不過,最好不跟她預想的一樣…
「請問您想購買什麼品種的豆子?」
李辰問出口時,感覺米奕甯伸手揪住自己襯衫的衣襬,女孩明顯的緊張了。
在櫃檯下,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擺了擺手,李辰向米奕甯示意,絕對沒有問題的。
「『藝伎』。」男人身子轉地不完全,用鄙睨的神情說。
李辰呵呵笑了出聲,搖了搖頭。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