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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瑾步行緩緩,將漆盤放至外間小案上,口中含糊其辭:「兄長見文若兄未食晚膳,特來關懷一二。」
荀彧瞭然笑笑,隔著手中的方巾捏起一塊糕餅,認認真真嘗上一口,「令兄費心了。」
郭瑾不欲再討論郭嘉的話題,遂親自燃起銅牛高燈,並與荀彧分席對坐,兩人從最初相見,聊到茶會重逢,再到今日夜談的奇妙緣分。
期間荀彧雖多次試圖將話題引領到談經論道的正途中去,但奈何郭瑾唇舌伶俐善辯,兩人相談甚歡,荀彧也便忘了論道這麼回事。
話罷已至深夜。郭瑾回味了一下方才的談話,雜糅古今中外之精華,間或志怪異聞之傳說,深廣兼備,就是沒什麼記憶點。
簡言之,就是廢話。
想著好歹糊弄過去一夜,郭瑾正要邀請青年內間就寢,誰知荀彧卻突然低頭自腰間鞶囊中搜尋著什麼細物。定睛瞧去,荀彧竟拿出一隻紅木犀盒,開啟蓋子,裡邊躺著一柄工藝精巧的烏頭半月短刀。
見她目露疑惑,荀彧將犀盒遞到她面前,「明日我與從侄便要共赴雒陽,一別難會,特以短刀相贈,望瑾弟不棄笑納。」
郭瑾怔了一瞬。雒陽?不就是東漢的首都了?
剎那間,董卓進京、廢立少帝、火燒雒陽等等詞彙統統鑽進腦中,郭瑾正想著,便聽荀彧繼續解釋道:「此刀名為初晏,喻有安然之意。」
荀彧話罷,滿心期待地抬眸瞧去,本以為對面的少年總該接過短刀把玩片刻。誰知白衣少年猛地起身長揖,荀彧忙起身將他扶起,少年卻保持揖禮巍然不動。
口中誠懇拜請道:「瑾有一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言?」
不情之請?
荀彧瞧著距離自己不過咫尺之遙的清澹少年,本以為這一夜已經對他有所瞭解,如今看來還是自己太過自大罷了。他就像是表面風平浪靜的大海,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又會爆發怎樣的驚浪濤天。
「瑾弟但說無妨」,荀彧攏袖而立。
見他應聲,白衣少年繼續開口恭請:「瑾自幼便聽聞雒陽學風鼎盛,太學學子更是滿腹經綸,驚才絕艷,愚弟早有求學之心,懇請文若兄攜我一同前往雒陽。」
原是欲往雒陽?
荀彧並未全信,可他對這位小郎君相見恨晚,就算是吃虧上當,他也不想歪曲少年的本意。既是如此,荀彧雖驚又喜:「不過舉手之勞」。
郭瑾還沒來得及開心,荀彧便凝神反問:「令兄可知瑾弟雒陽之行?」
郭瑾:「……」
讓他知道我還跑得了嗎?
見她似有難言之隱,荀彧不再多問,只讓郭瑾自行平衡好家中諸事,他不過是碰巧同行的外人,這種家事自不便過多摻和。
話罷已至深夜。
郭瑾將午後便備好的兩床被褥並排鋪好,忐忑不安地趿著鞋子走到外間。荀彧倒是利索,外衣早便褪下,整整齊齊疊放在箱籠旁,身上只著中衣,雪白無暇,更是襯得人氣質超群。
郭瑾潤了潤喉嚨,生澀地喚他進內間歇息。
青年大大方方闊步而入,直接與郭瑾肩並肩坐在榻沿處。突然想起明日幾時啟程一事,荀彧偏過頭來,正要開口討論幾句。
視線不經意掃過少年露出的纖長脖頸,滑如凝脂,他不由回想起方才少年不慎撲進自己懷中時,那不盈一握的腰身,紅潤欲滴的雙唇,他突然就明白了溫香暖玉在懷,到底是何種意境。
儼然已忘了自己要說的話,荀彧只覺喉嚨發乾,胸腔中更似湧上一股奇怪的暖流,他不敢輕舉妄動,見少年疑惑地側首來瞧,更是禁不住面紅耳赤地退後幾步,後背直直頂住榻尾的橫木。
郭瑾本還有些疑惑,她不清楚為何清風朗月的荀令君,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