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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剛剛郭瑾還有一種麻煩對方的羞恥感,如今瞧見郭嘉的架勢,她便只剩囊中羞澀的深深悔意。
郭瑾:「勞煩兄長幫我請兩名木材匠人,吃住皆在家中便可,大約只需十日。」
見郭嘉眉毛上挑,郭瑾忙接道:「兄長只管記帳,瑾定當早日償清債務,必不會讓兄長為難。」
郭瑾說得極為誠懇,誠懇到她都不曾注意自己何時扯住了郭嘉的袖邊。窗外的少年猛地直起身子,那股波瀾不驚的氣息碎了幾分,卻硬生生沒有發生任何表情變化,只是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輕輕道了聲:「都好」。
聲音極其輕柔,輕易便被初春的寒風揉碎,散落於無形。
第13章 酒後胡言
「兄長!」郭瑾急急喚了一聲。
窗外的少年僵直著身子,聽見聲音,只是停下了步伐,卻沒有一絲回身的打算。
敵不動我動。郭瑾繞出房門,幾乎可以算作奔至少年人的跟前。
郭嘉明顯有些發怔,面上隱約似有紅霞,待看清眼前人笑意盈盈的眸子,他方才掩飾性抬袖遮面,神色難免有些窘迫與狼狽。
袖袍浮動間,暗香翻湧。
郭瑾見此,忙控制住自己深入探尋的惡趣味,只故意訝然道:「兄長莫不是病了?」
面前的少年已然緩過神來,等他落袖抬眸時,眼中依舊是那份波瀾不驚的慵懶自在,似乎方才的舉動,不過大夢一場。
郭瑾突然覺得有些冷。
尤其是當郭嘉勾起那典型三分涼薄七分漫不經心的笑容時,更是讓人如墜冰窟。
不作就不會死,郭瑾難過地想。
瞧著白衣少年逐漸憨慫下去的神態,郭嘉只覺好笑。平日裡自己這位表弟總是瞧著溫文爾雅、謹小慎微的樣子,遇人遇事先笑三分,禮數周全,分毫不亂。
可深入瞭解,卻又發覺此人是為自己套起了一具偽裝的殼子,他不過是在努力而又認真地設法保護自己。
認真到甚至有些可愛……
郭嘉微微俯身,面前的少年幾乎是瞬間跳後一步,郭嘉翹起唇角,似乎對她靈敏的身手頗為讚賞:「依為兄看,瑾弟這病怕是好的差不多了。」
言外之意,若是病好了,便哪來的回哪去吧。
想起自己的跑路大計,郭瑾心知時機未到,連忙脆弱扶額,彷彿下一秒來陣春風,她便能羽化而去一般。
郭瑾鎖眉道:「瑾近來多有頭疼之兆,只是不欲惹兄長憂心,這才閉口未提。」
瞧著白衣少年瞬間淒淒楚楚,一副「我難受,我頭暈,我病得厲害」的樣子,郭嘉也不拆穿,拍拍少年瘦削的肩膀,柔聲道:「瑾弟當真用心良苦,為兄自覺不堪,明日起必當親自照拂瑾弟吃藥諸事。」
郭瑾:「……」
兄友弟恭竟被你用在了這裡?!
郭瑾正欲裝模作樣地推脫幾番,忽聽門外一陣烈烈馬蹄響。策馬之人似是疾馳而至,還未及到門口,便有一道朗朗男聲傳至耳畔。
「郭弟,為兄來也!」
其音高亢嘹亮、久久不散。
郭瑾總算知道什麼叫做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了,迅速偏頭去瞧郭嘉,那人果然掀起礙事的衣擺,急急闊步出門。
想著這便是年前曾來信欲訪的戲瑛先生了,郭瑾麻溜跟在兄長身後迎去。來人頗為利落地翻身下馬,與郭嘉激動地手握手,之後目不斜視地進門回屋。
由於來人身手過快,郭瑾甚至都未曾瞧清他的樣貌,隻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耀目的紅色。
害,還能罵人咋的。
郭瑾認命牽起面前的雒馬,偷偷摸了摸它頸上喜人的白色鬃毛,盡職盡責地將它牽引至後院的馬廄中,走之前還大發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