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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歡”,楚延心下鬆了一口氣。剛剛覺得緊揪的心口也舒張開,這樣總比直接被她拒絕好。他安慰自個。又想起那日裡丘山叔對他爹說的話:以後的事誰曉得?要是你家娃兒高中以後做上了官老爺,難保不會納妾抬姨娘,要是你閨女你捨得她受這樣的委屈麼?
照人摸摸他烘在灶壁上的鞋襪,覺得幹得快差不多了,又將它們翻過另一邊烘,只聽頭頂的聲音道:“照兒,不管以後我做了官老爺還是做個平民百姓,我都不會納妾抬姨娘我,我發誓我楚延一輩子只娶沈照人這一個妻子。”
一輩子只娶你一個,一輩子只愛你一個……這話多耳熟多相似啊,無端地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前世裡那個人曾經也在她耳邊溫柔地呢喃過這句話,可是最後呢?他說他是家中獨子,傳宗接待是他的責任,她不能懷孕生子所以要與她離婚。他根本就是有二心,所以才找這樣一個藉口來結束這段關係吧?如果他真心一生只愛她一個只娶她一個,前世裡醫術那麼發達,他為何不是安慰她開解她,與她齊心齊力去看醫生,而是根本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心變了,所以態度變了,所以結果變了。
她突然覺得一股深沉的悲哀漫延到四肢百骸,男人,有幾個是可信的?枉然賠進去一生。她眼裡的淚氾濫整臉,悲不可抑地啜泣起來。
楚延頓時慌了起來,忙問:“咋啦?咋突然就哭起來了?可是我說了啥讓你不開心的話?”一邊自責,一邊用衣袖手忙腳亂地去給她擦臉。
照人只是未聞,完全沉浸在自個的悲傷裡。等外頭章氏進門時,見到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她忙跑過來將閨摟進懷裡擦眼淚,轉頭問旁邊的楚延:“咋了這是?”
楚延手足無措:“我也不曉得咋回事,她突然就哭起來了!”
章氏便又轉頭安慰起懷中的閨女來:“莫哭了啊,有啥大不了的事兒跟娘說說,娘幫你!”
哄了許久,楚延的鞋襪褲腳幹了,灶膛裡的地瓜熟了,泛著陣陣馨甜的香味,她才止住了哭聲,眼睛紅腫,仍是賴在章氏懷裡抽抽嗒嗒的,彷彿那是根救命稻草般不能捨棄。
章氏見她好些了,忙向著門口“呸呸”兩聲:“可是今兒是清明節,所以想讓咱閨女哭一回?你們這些沒家沒室不知好歹的東西,逢年過節沒人燒紙給你們,隨便找上人就欺負起來了?”
照人醒過來神,聽著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娘竟怪到那些東西身上去了,她忙清清嗓子,說道:“娘,是我一時想不開,現在沒事兒了!”
“你啊,以後可不許這樣嚇人了,心上有啥事兒就說出來,爹孃還能讓人欺負了你去?”章氏說著,便瞪了旁邊的楚延一眼。
照人見楚延一臉內疚,一時自個也內疚起來,又不關他的事,卻要他無端引起孃的猜疑,他又不是他,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心裡嘆息一聲,自去倒了盆熱水把臉洗淨。
送他下露臺時,她歉然道:“楚延,對不住啊,不是因為你我才哭的,是我自個心裡頭堵的。”
楚延沒事兒般的笑笑,“真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我說錯了啥話惹你傷心哩,到底是啥事兒啊?”
照人苦笑著搖搖頭,這種事怎麼能說?只好道:“總之不是啥大事兒,快回去吧,你來了這般久,等會你爹孃該尋你了。”
“那我先回去了,多謝你家的粽子和燒地瓜!”他揚揚手中提著的東西,笑得燦爛,臨走前又回過頭來:“咱那片山開了許多映山紅,明兒天晴些了就叫你過來玩,漂亮得很哩!”
“噯,快走吧!”照人抿唇淺笑道,朝他揮了揮手。
清明節過後,天氣果然晴起來了,天氣也不再時冷時熱,望著外頭青青綠林,照人突然想出去野炊,帶塊地墊,帶些吃食,再帶些生食去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