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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吃完水回到祠堂用了晚飯後已到戌時三刻了,族親或外族及親屬都陸續到祠堂行大跪禮,燒紙磕頭給份子錢。族長親子侄輩的則跪在靈棺兩側,有人行禮就以同樣的方式還禮,鼓樂也會奏響。
到了凌晨,來行大跪禮的都差不多,就由鼓樂的道長做道場,這一禮完,明天一早老族長就要下殯了。
這兩天如走馬觀花般事事緊著趕著,照人累得虛脫了,又是跪又是忙活,晚上也睡得遲精神不足。
族長完殯後,她早早地回來了,燒了水把一身泥灰汗臭味洗淨就上床睡覺了,連午飯也沒吃。
章氏從祠堂回來叫吃飯時,她才睜開惺忪的睡眼,問娘什麼時辰了。
章氏見閨女確實是累壞了,掌上油燈放在桌上,過來幫閨女拿捏肩背,愛憐地道:“到酉時了,祠堂叫吃晚飯了。”往常她累得腰痠背痛的時候,閨女也是這樣幫她拿捏的,還挺受用。
照人不想動,對章氏央求道:“娘,我不想去了,在家隨便吃點吧。”
章氏嘆了口氣道:“我給你裝碗飯菜回來吧。”
照人想了想,“也好,省得下灶。”
娘倆又閒話了會,章氏便到伙房拿了一個籃子裝上兩個碗去祠堂了。
照人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掌著油燈到堂屋坐著等章氏回來。鄧家的人去祠堂吃飯了,黑狗也去祠堂撿東西吃了,這會子屋子四處都靜悄悄的,只聽得蛐蛐地哼叫聲。一陣風從窗子裡吹進來,油燈的火光被吹得“卟卟卟”地搖晃了起來,外面的樹林子裡也傳來幾句山和尚的鳴叫聲。她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覺得這屋子裡的空中漂浮著什麼東西,早上族長出殯是從家門口這條路走過的,越想越覺得臉上和頭皮陰冷得發麻發顫,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不知為何她現在很怕那些東西,前世她可從來不信這些的,大概是靈魂來到這裡後,她心底對這些就有了懼意。
這邊本就只住得幾戶人家,這會子都去祠堂了,她心下害怕得要命,想起那些東西怕雞叫,想也沒想地就拿起油燈快步走過穿堂來到雞舍裡。
二十幾只雞都蹲在棚子裡睡覺,天一黑雞就瞧不見東西,但聽覺卻極其靈敏的,忽聽得有響動,立馬驚醒了,撲騰著翅膀在棚子裡亂竄起來,也不叫。
她左手拿下粘在臉上的雞絨毛,輕聲“咕咕咕”地喚了幾句,雞們概是聽慣了她的聲音便陸陸續續地安靜下來,又蹲在稻草上睡覺了。她顧不得雞舍裡的異味,拿著燈慢慢地靠近雞們也蹲了下來,右手試探性的摸向一隻子雞,那隻不大的子雞很享受地將頭往照人的手裡湊。照人感覺到手心裡的溫暖那股驚顫少了許多,手貼著雞頭輕輕地摩挲著,緊繃的神經也慢慢鬆懈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對她來說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長,終於聽到家裡黑狗的熟悉叫聲了,接著便是門被開啟的聲音,然後聽見娘和哥哥們的說話聲越來越清晰。
章氏在閨女房間裡和堂屋裡都尋不見閨女,便掌著燈到後院來,正瞧見閨女從雞舍的棚子裡站起身子,趕忙走進雞舍。當瞧見閨女頭上頂著雞絨毛臉上還掛著淚珠的狼狽樣子時,心都疼了。照地瞧見妹妹那般模樣也是一臉驚呆。
章氏將油燈遞給二娃兒拿著,將閨女擁進懷裡,摘掉閨女頭上的雞毛,自責道:“都是娘不好,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
照人抱緊章氏,哽咽道:“娘,我怕哩。”
章氏一手輕輕地撫著閨女的話,哄道:“娘和二哥回來了,照兒不怕不怕。”
待閨女情緒恢復一些,章氏便將照人帶到伙房裡洗了手和臉吃飯。晚上拿了枕頭到閨女房裡陪她睡覺。
沈丘山和沈照天忙完祠堂裡的事已到凌晨了,是照地起來開的門。父子倆聽完照地說了妹妹的情況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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