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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親自品嘗一下吧!」
羅蘭笑著將茶盞推到葛倫森面前。這是整個塔拉最完好的一枚瓷器,純淨的白瓷,沒有任何缺口。
潔白無瑕的茶盞中,汪著一泓朱紅色的茶湯。
竟然是茶,是上好的茶。
要知道,在整個南方,「茶」這種東西都快絕跡了。
戰爭的時候,北方軍控制了港口,封鎖了南方各州,別說是茶了,南方最急需的食品和藥品都運不進來。人們手裡最多還剩下的一些粗茶、劣茶、碎茶和梗子,會有人把茶渣曬乾,再泡水,希望還能體會到一點點茶味。
現在能喝上一口茶的,除了聯邦政府派來南方這幾個州的官員,也就是那些在戰爭中發了橫財的富人了。
葛倫森剛剛托起茶盞,立即感受到了不同。
鼻端縈繞著馥郁而濕潤的茶香,如花香般甜美;閉上眼,彷彿置身幽靜的深谷,身邊到處是盛放的蘭花。
葛倫森習慣了飲茶時加牛奶或者是檸檬汁,現在他卻覺得在這茶湯里加任何東西都是對上帝造物的褻瀆。
低頭飲一口,茶湯入口柔和,沒有劣茶的苦澀味,茶香悠遠,流連於唇齒之間,經久不散。
一瞬間,葛倫森似乎回到了戰前的安逸時光。他坐在圈椅裡,盡情地將脊背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一口氣,盡情回味口中的餘香。直到這像做夢一樣的感覺慢慢地散了,這位軍醫才又趕緊續上一口。
羅蘭手邊的小柴爐上還在燒水,纖細的柴火和秸稈畢駁著燃燒著。她見水又煮開了,就往茶壺裡倒水。續過水之後的茶壺,倒出來的茶色依舊紅亮動人,沒有半分改變。
「這……續水也不會令茶水被沖淡嗎?」
「不會,這種茶,反覆沖泡上七八次,也不會失去香味。」
「唔!」
葛倫森沉默了。
連飲兩盞的他,這時竟然感到微醺,似乎他喝下去的不是茶,而是陳年的佳釀,是德克薩斯最好的威士忌。這種舒適的醺然,令他懶洋洋地躺在圈椅裡不想動彈。
羅蘭卻看出葛倫森先生是有點「醉」了。
喝酒會酒醉,喝茶也一樣會「茶醉」。葛倫森近來很少喝茶,陡然喝到極其美味的紅茶,飲了兩杯就微微有點「醉」了。
她趕緊請葛倫森起身,和她一起去種植園裡,看看她的「抵押品」。
「您不是想要親眼看一看塔拉的茶樹嗎?生長茶樹的地方離這裡不遠,請您隨我來吧。」
「好!」
葛倫森滿意地站起來,頗有些醺然地說:「沒想到啊……美利堅的土地上,竟然也有茶樹的存在……」
殖民者從來都只知道從東方進口茶葉,要不然也就不會有「波士頓傾茶事件」,也就不會有美國的獨立了。
誰能想得到在這片本該種植棉花的土地上,竟然也生長這這種出產神奇飲料的植物呢?
葛倫森一邊跟隨羅蘭走上塔拉的道路,一邊開口:「白瑞德向我提起的時候,我根本就不信。」
「那傢伙就笑,說您非常急切,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借到錢。『就算是塔拉沒有,她會當場給您變出來。』他當時是這麼說的。」
「他還極力勸我到您的種植園來親眼看看這些茶樹——我怎麼覺得,即便是他,也不怎麼相信您呢?」
羅蘭:……
她免不了又想咬牙——白瑞德根本就不相信她,他覺得她這是耍了一個小花招,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撒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謊。
他又明白地算計好了,要讓她這個無傷大雅的小謊暴露在真正的「金主」們面前,成為彌天大謊。
最後她還是不得不求到他那裡去。
而他算準了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