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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招呼僕人,趕緊給伯爵送上清涼解渴的飲料。
伯爵卻極有禮貌地向後退了一步,略略躬身,表示他並不口渴,請羅蘭千萬不要誤解他有任何興師問罪的意思。
「那麼,輪到我向您請教了。」羅蘭開口,同時斂去了唇角的笑意。
「聽說您對卡瓦爾坎蒂子爵的過去十分了解?」
伯爵馬上回答:「確切地說,我是對卡瓦爾坎蒂少校——安德烈亞的父親,十分了解。」
「我瞭解義大利人深埋在地窖裡的財富,也清楚他們一毛不拔的個性。」
「至於安德烈亞,他自小就因為家庭教師的關係,與父母失散。我想,他應該是在法國南方受的教育。」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而且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
如果事實證明,安德烈亞是個從土倫逃跑的苦役犯,伯爵也可以藉口有人冒充,從而撇清自己,不曾欺騙過整個巴黎社交界。
基督山伯爵雖然是安德烈亞的介紹人,但他也完全可以說,從來不清楚安德里亞在法國的經歷。
「那麼子爵在我爸爸銀行裡開設的透支帳戶,是您擔保的嗎?」
「不,小姐。」
「安德烈亞在令尊的銀行確實開立了一個戶頭,但是付款帳戶是佛羅倫斯最有信譽的銀行——芬齊銀行開立的。」
羅蘭問了這些,覺得雖然伯爵態度溫和,但她卻似乎很難從伯爵口中問出什麼來。
於是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別過臉,準備走開。
誰知這時伯爵突然開口——
「歐仁妮小姐,您問了我很多關於子爵的問題,我想問您,您是否對安德烈亞子爵擁有一些自己尚未明白的好感?」
羅蘭的肩膀震了震,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
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被伯爵這麼誤解。
誰知這副表情繼續誤導了伯爵,他繼續說下去:
「您不必擔心,我很能理解。」
「安德烈亞,他有些整個巴黎都沒有的特質。」
「他能夠打動您這位巴黎最著名的『冰美人』我絲毫不感到意外。」
「但是我還是想提醒您,雖然您的父親很希望您與安德烈亞發展出一些超乎普通友誼的關係,並最終能夠締結婚姻……」
羅蘭盯著遠處的唐格拉爾男爵,男爵正頂著一頭難看的扁平黑髮,仰著頭,眼裡閃著光,正在聽安德烈亞侃侃而談。
她再一次有了「待價而沽」的感覺,似乎自己頭上早已被標好了價簽;又或者身處拍賣會上正在被四處展示,即將「價高者得」。
「……但是您可能需要了解……」
伯爵的語速慢了下來,似乎在字斟句酌,這話到底應該如何說出口。
「安德烈亞,可能並不是您最合適的物件。」
「和他結婚,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如果您不想日後後悔,就不要太接近安德烈亞。」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誰都可以,就安德烈亞不行。」
伯爵微微皺著眉,深沉的黑眼珠凝望著羅蘭,眼裡的滄桑慢慢溢位。
「您一向是自有主張的小姐,我的這番淺見,請您放在心中,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此刻羅蘭心頭的驚訝難以形容,好在拜她的人設所賜,她永遠都是那麼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樣。
她只是略略屈了屈膝就昂著頭顱走開了,甚至沒有再叫人給伯爵送來一杯水。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基督山伯爵,竟然開口勸她不要把安德烈亞作為物件——這個年輕人邁入巴黎的社交界,成為銀行家小客廳裡的貴賓,也正是拜這位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