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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答應一件錯事,對人一生的影響可以何其深遠。“不需要現在就回答。妳有一個日夜的時間可以考慮清楚。”
“妳似乎很篤定極夜會跟妳走。”
路迦略顯低啞的話音響在門邊。塞拉菲娜。多拉蒂放下手裡折到一半的淺紫色長裙,瞟過一眼窗外藍綠色的神光。在極地待了那麼久,每一次她看見女神之光都仍然覺得它能讓人忘卻心跳與呼吸。
她當然心裡有數,之前跟極夜提的方案,目標聽眾根本就不是極夜本人,不然她現在也不會收拾兩人份的行李,不然極夜也不會答應永晝“有些話要跟妳說”的邀約。極夜從來都知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選擇可言。
塞拉菲娜往旅館前的雪地掃視兩眼,嘴角處抿出一個神秘的微笑,開口時卻絕口不提自己的想法。“你過來看看,便知道我為什麼如此確信了。”
路迦邊走近她,邊解下折至及肘的衣袖。他的雙眼並未放在襯衫上面,而是在塞拉菲娜側臉上轉了一圈,才悠悠看向倉庫旁邊的兩個人。他早知道,永晝在回來之後突然又跑出去,不是告別便是挽留。
兩個法師捕捉到了好時機。路迦走近窗邊的時候,永晝恰好遞出手裡的花束──寒冬未過,極地裡寥寥可數的幾種花卉都未曾發芽,他也不知道永晝從哪裡找來那麼多鮮花。龍族所擅長的魔法也不是擺弄花草之類的小事,對牠們乃至諾堤來說,那都是多拉蒂的特長,然而從花朵的新鮮度與色彩配搭來看,他顯然花過一點心思。
“我從不知道龍族也有送花的傳統。”塞拉菲娜微微帶著笑意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起伏並不明顯的中部口音被笑意一染,有幾分*時特有的、低沉的溫柔。“不得不說,永晝這一下,連我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邊廂永晝正對著極夜說什麼,距離太遠,路迦讀不出全部唇語,只能解出最激動的幾句話──無非是“跟我走”的各種說法。他看了一陣子也覺得好像冒犯了兩個人的私隱,便轉而看向遠處的極光,淡淡地勾起了唇。
“龍族的求偶傳統是互相毆鬥。”而永晝顯然不會對極夜這樣做。事實上他也不可能,兩者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前者動真格的話便與強迫毫無分別。“那應該是他從人類身上學回來的,大概是看極夜被人類啟蒙過的份上,才用人類而不是魔獸的禮儀對待她。”
“被精靈。”塞拉菲娜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如果我說這讓他更加可愛了,是不是有點奇──噢!”
她的話不過說到一半,永晝便抬起極夜的下巴吻下去。話語與儀式的確是溫文得不似龍族,然而這一吻終究露出了他該有的霸道。極夜看起來已經完全嚇呆了,她以眼角一瞅,看見了站在窗後觀望的兩個人,與塞拉菲娜的雙眸對上一瞬,隨即閉起雙眼來回應眼前的人。
看來她已做好決定。塞拉菲娜把半邊窗簾拉上。
“繼續看下去好像不是太好……”
話音未落,便有暖熱的溫度纏上她尾指指尖。路迦。諾堤垂眸看向交纏的一雙手,專注得好像沒有什麼她的指尖更值得研究,好像她掌心裡藏著他尋找太久的一個答案。少年身上的草木香氣淺淡得幾乎嗅不出來,側臉被極光照耀,眼眸也被染成了同色,若然與他對視,便會覺得女神之光也傾瀉於他眸中。
漂亮得不像是人類,反倒更似一個年青的徹爾特曼貴族。
她一直覺得這個角度下的路迦有幾分可愛,看起來就像是個撒嬌的小男孩,他很少在人前示弱,卻每一次露出這樣的態度、甚至這樣的傾向,便已足夠讓人心軟下來。兩個人雖然站得很近,路迦真正碰到她的地方卻只有尾指這一點,指尖柔軟,力道也極輕,如果她沒看懂這個動作的話,幾乎要以為這是他一時不慎才會勾住了她的手指,幾乎要以為這是一次隨興而至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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