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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皺著眉頭瞪了高建良一眼。金剛的媽媽從錢匣子裡拿出三十塊錢遞給金剛說:“你和良子買點酒菜回家吃吧,飯店不乾淨。”金剛接過錢,一剎那,兩個人的兩隻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少婦來買水果,金剛的媽媽一面招呼顧客一面指著錢匣子對金剛說:“你數數里面有多少零錢?”
錢匣子裡裝的都是零錢,金剛把錢攏好開始數,最大面值是十元的,金剛的媽媽給那個少婦稱水果。突然,一張十塊錢從金剛手裡滑落到地上,還沒等高建良反應過來,金剛的一隻腳已經從拖鞋裡移到了那張十元紙幣之上,輕輕一勾,這十塊錢便與那隻腳一同回到了拖鞋裡,動作輕盈連貫,一點不拖泥帶水,也沒影響數錢的進度。那少婦拎著水果走了,金剛把錢遞給他媽說:“二百三十七塊。”金剛的媽媽接過錢,連同剛收的十五元錢一起放進了錢匣子裡。
“嬸兒,我想利用這段放假的時間賣水果,掙點錢,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但是不知道這其中的買賣細節,想問問您。”高建良開口問。
“這活兒你能幹得了嗎?大學生還能經得起風吹日曬的?現在的年輕人恨不得睡到太陽照屁股,還能吃得了這苦?”金剛的媽媽聽高建良說要賣水果,認為高建良根本幹不了這活兒,表示反對。
“不要緊,我能吃苦的,我得給自己找個鍛鍊的機會。”高建良笑著說。
“賣水果看似簡單,其實不好乾啊!剛一開始賣時都經常賠錢,上水果得會挑,要不上來的水果附頭是好的,底下的都是爛的,賣的還沒有扔的多呢。再者說賣便宜的水果不怎麼掙錢,賣貴的水果你得懂得貯藏方法,還得會使藥。”
“使藥?使什麼藥啊?”高建良問。
“像香蕉荔枝還有一些瓜類的水果都得用藥,這些水果來的時候都是不熟的,這樣才能方便運輸與貯藏,賣之前都得往上面噴藥,這樣才能使它們表面上看如熟透了一般。再者就是在賣的時候要會看人,什麼人差一不二的就行,什麼人必須得足斤足兩,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會的。孩子啊,聽嬸兒的話,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說你要是賣水果的話上哪兒賣去呀?弄個三輪車在路口賣吧,還不夠城管抓的呢。上市場賣吧,一是不認識人根本買不到好號,二是不和稅務所的整明白根本不行,貨帶多了上稅多,並且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一天氣也把你氣死。小商販要是不會打‘游擊戰’的話,最後就是鬧個白忙活。”金剛的媽媽將一瓢又一瓢的冷水往高建良的頭上潑,高建良剛才的那股興奮勁兒,那股熱情勁兒此刻都化作了鬱悶。三個人又簡單地聊了幾句,高建良又得知了每天早晨三四點鐘有去往水果庫的箱貨車,可以搭乘箱貨車到水果庫,然後用箱貨車再把水果運回來。
離開了金剛媽媽的水果攤,高建良邊走邊對金剛豎起大拇指說:“大腳趾頭長毛老手兒!”金剛會意,哈哈大笑。
下午高建良和金剛在大排檔喝了些啤酒,之後兩個人一邊往高建良家走,一邊閒聊。走到高建良家的路口時一輛墨綠色的賓士轎車從他們身邊駛過,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投去羨慕的眼神,之後便開始談論起汽車。
高建良尿急,兩個人跑進了路邊的廁所,廁所比較低矮破舊,小便時能從牆頭看到街道上行駛的車輛。金剛先解決完了“問題”,走到廁所門口,然後大聲說:“看,這輛車也挺不錯,日本的頭子。”
高建良的目光越過廁所圍牆,看到一輛嶄新的銀灰色凌志400轎車由西向東駛過,車停到了廁所前方約十幾米處。片刻後,從車裡副駕駛的位置下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下車後向車裡擺擺手,之後那車徐徐開動,向東駛去,路過高建良家的衚衕口轉出了這條小街。剛從車上下來的那個女人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高建良與金剛都看清楚了,是高建良的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