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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張望四周。
這一張望,卻讓她又是一驚。
眾人雖沒注意到長寧剛才的動靜,卻有一銳利的目光向他們兩人投了過來。長安堪堪迎上那目光,才發現它來自不遠處的一位老臣。
那老臣身著紫色官服,補褂上繡著仙鶴,顯然是文官中官位極高之人。他的面孔明明很生,卻給長安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
長安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這是慕言殊的祖父慕賾。其實她原本從未見過他,可僅憑這一面,便能斷定他的身份。
就以他這不怒自威的氣勢,以及他看向她與長寧時,眼神之中複雜而凌厲的光。
這世上,除了慕賾,還會有誰?
“皇姐,你在看什麼呢?”長寧眼巴巴的抬起頭,順著長安的眼光看過去,正好看見了慕賾,於是說,“這是新上任的慕丞相,不過他是祖父時代的老臣,如今只算是重新出山。你知不知道,他是皇叔的祖父呢!”
說起慕言殊,長寧的語氣難免有些興奮。
這些日子,小晏遠赴赤水河,慕言殊接下了教導他的責任,兩人本有些疏遠的關係,一下子親近了起來,長寧對自己的這位無所不能的皇叔,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只差將他看做自己此生奮鬥的目標了。
“我知道他是你皇叔的祖父。”長安淡淡說道,又問,“長寧,慕丞相他對你好嗎?可為難你了?”
提起這個話題,長寧的語氣就有些懦懦了,只說:“慕丞相他,總是和別人有不一樣的見解,他說得都對,卻總是與皇叔的意見相背,他們兩人,每天都要吵架。”
長安聽他這樣說,便知道對於慕賾,他還是十分怕的。只是長寧年紀尚小,根本不懂得慕賾看似與慕言殊過不去,實則是在與他為難。
想到這裡,長安不禁又眉頭緊鎖,既為長寧,也為慕言殊。
遠處的慕言殊正往這邊走著,見她如此表情,又看見慕賾不善的目光,心下便明白了幾分,於是才走近長安,便問:
“怎麼又是滿面愁雲的?既然來了,為何不開心些?”
長安得了他寬慰,微微展露笑顏,才說:“我答應長寧要去看他練武,你呢?”
言下之意,若他沒有堆積著批不完的奏摺,不妨就和他們一起去。
慕言殊本就嫌和長安相聚的時間太少,自然答應:
“既然是要練武,就去西郊的馬場吧。天子在宮城之中大展拳腳,若是讓人看去了,總歸是不好的。”
長安見他想得這樣周全,便欣然的點了點頭。
長寧則更加的歡呼雀躍了,以往在他的南瓊殿中,雲影施展武藝,總要受些拘束。他的宮中一花一草皆有講究,碰不得傷不得,往往練武時也不能盡興。
西郊的馬場就不同了,那裡是個廣闊的天地,雲影的本事可以盡數展現,他自然也就能夠學到更多了!
想到這裡,長寧不禁更加歡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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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的西郊原本是一片荒山,許多年前不知怎的,從山林中憑空生出了一條河來,河水蜿蜒向東,流入了上京城,被京城的百姓奉為龍脈。
西郊自然也就隨之成為了風水寶地,王公貴胄紛紛在這裡圈地建起了園子,其中規制最為宏大的,還要數帝王家的西郊馬場。
長安到了馬場,看著馬倌為慕言殊牽了輕霜,才知道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今日的西郊之行,於是側過臉去對他說道: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
慕言殊朝她兩手一攤,故作無奈道:“這幾日你那些婢女守得嚴,我連雲瀾殿的殿門都進不去,若不想出這個法子,只怕我就要害上相思病了。”
長安啐他一口,說道:“你不是很會翻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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