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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花費了不少功夫,離開卻是隻需一瞬,眨眼過後,原簫寒便帶著阮霰回到山谷中。
緩坡之上,月光似水流淌,花影樹影在風中微晃,四野清寂,可倏爾過後,卻是聽得方才山谷中傳出一聲悶響。
沒了陣法支撐,那洞穴坍塌得徹底。
原簫寒遙遙一望洞口,旋即將視線落到阮霰身上——這才不過片刻,阮霰竟已失去意識。
他連忙渡去元力,替阮霰護住心魂,接著再運元力,帶阮霰回到客棧。
原簫寒依舊走窗戶,往阮霰的房間佈下結界後,振袖閉窗,並將人安置在屋內正中央。
他從鴻蒙戒裡取出阮霰久尋不得的獨明草,就要煉化,卻見這人掙扎著撩起眼皮。
「阮小霰?」原簫寒湊過去,輕聲問。
被問之人沒有回答。
初抬眼,阮霰視線尚有幾分朦朧,數十息後,才漸趨清晰。
待得看清原簫寒,以及這人手上拿的東西,阮霰偏了下頭。
「你打算救我?」阮霰問,語速分外緩慢,語氣分外虛弱,可饒是如此,腰背依舊挺得筆直。
「當然。」原簫寒道。
聞得此言,阮霰竟笑了一聲,「我不信。」這笑很輕很淡,像是雪夜裡飄飛的白梅,暗香清幽,卻是難以分辨。
原簫寒因這一笑微微恍神,旋即眯起眼,壓低聲音問:「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拒絕嗎?」
阮霰反問:「我現在,還有拒絕的權利?」
「你已無法動彈,自然沒有拒絕的權利。」原簫寒彎起眼睛,邊說,邊伸手捏了一下阮霰臉頰,「阮小霰,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麼不多笑一笑?」
「好看?我這張臉,不過普普通通。」阮霰不甚明顯地挑了下眉。
「旁人或許會覺得普通,但我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原簫寒瞬也不瞬望定阮霰,眼神真誠。
「情人?」阮霰又笑了一下,眸光偏冷。原簫寒這話說得太假,花間獨酌月不解與阮霰相識不過數日,連朋友都談不上,何談這兩個字。
「你可以理解為我對你一見鍾情。」原簫寒道。
「我從不信一見鍾情,更不信你會。」說著,阮霰緩慢抬起手,覆上自己面容,聲音冷溶溶的,像是混雜了二月天的水光,「原簫寒,我真想知道,若你曉得了我的身份,是否還能開出這樣的玩笑。」
第二十八章 空山月色
月光被菱花窗遮擋在外,唯餘些微模模糊糊的影, 原簫寒背對那片光影, 唇角的弧度有一瞬凝滯。但也僅僅只有一瞬。他很快調整好表情,眸眼輕轉, 伸手托住下巴, 低聲笑道:「阮小霰可知曉,你叫的是誰的名字?」
「你又是否知曉, 你叫的是誰的名字。」阮霰垂下眼眸, 語氣冰涼。
原簫寒仔仔細細打量了阮霰一番,他不好奇這人是怎樣發現、什麼時候發現他身份的,甚至有些讚許, 只是不解發問:「你果然有另外一層身份,可為何偏偏選擇在這種時候,告知於我?」
阮霰語氣不變:「因為我想知道,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原簫寒的回答亦是與先前無甚差別:「治好你, 帶你回去,拜堂成親。」
阮霰:「呵。」
但這個字尾音尚未完全落地, 又聽得原簫寒拖長語調, 補充道:「然後請你幫我一個忙。」
「好大一個彎子。」阮霰語帶嘲諷。
「若是可以, 我也想省去中間這些過程, 直接讓你幫我。」原簫寒輕輕搖頭, 頗為感慨, 「但很可惜, 不行。」
「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阮霰眉梢動了一下, 覆在面上的手手指微屈,動作改為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