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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在小孩青白落寞的臉色下，都難以出口。

周清貞逼著自己把一塊麥餅吃了大半，然後放下有些歉意的說：&ldo;很好吃，不過我實在太飽，放著明天吃。&rdo;

看著剩下那麼多吃食，春花有些擔心：&ldo;你沒事吧，要不然奴婢去找夫人，請大夫來看看?&rdo;

&ldo;不用，就是有些累，睡一覺明早應該好些。&rdo;

春花皺著眉，憂心的看著周清貞一步步走到套間。村裡半大小子，夏天都泡在白馬河裡，也沒見誰怎麼樣，少爺也許真的睡一覺就好了呢，春花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安慰自己。

夜裡，連著跑了兩天，本來應該睡得很踏實的春花忽然驚醒，她的心&l;咚咚咚&r;的跳。春花定定神翻開被單，摸黑穿好衣褲走到正屋前&l;叩叩叩&r;敲門。

&ldo;少爺，你沒事吧，睡得好嗎?醒了應奴婢一聲。&rdo;

月初的夜沒有月亮，黑漆漆一片靜寂。

春花多用了些力氣&l;叩叩叩&r;：&ldo;少爺?&rdo;

樹上的鳥兒被驚起，拍著翅膀嘰嘰喳喳的叫。

春花有些心慌，索性用手拍門&l;砰砰砰&r;：&ldo;少爺!&rdo;

……沒人應聲

&ldo;周清貞!!!&rdo;春花喊。

回她的只有樹冠上看不見的亂鳥叫聲。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周清貞從裡邊閂上了，春花急的團團轉，忽然她沖回自己的屋子，因為太急也因為太黑看不清楚，差點被門檻絆倒。

春花慌慌張張從屋子裡搬把椅子，砸壞了周清貞屋裡的窗戶，她扔掉椅子從窗戶鑽進去。因為只圖近，這邊窗下是盆架，春花一時沒留心踢倒盆架摔倒地上。

&l;咣哩咣當&r;銅盆落地的聲音，在靜寂的黑夜裡顯得驚心動魄。

春花只覺得膝蓋一陣火辣辣的疼，可是她顧不上檢視。黑漆漆的屋子，什麼也看不清，春花沒時間恨二夫人不給蠟燭燈油，她連跌帶爬摸到周清貞炕邊。

&ldo;少爺!&rdo;

春花摸到周清貞的臉，一片滾燙，然後她還發現，周清貞在幾不可察的左右晃動。俯下身能聽到他喃喃低語還是噫語&ldo;春花……姐姐……姐姐……我在這裡……&rdo;

春花的眼淚一下滾出來，這麼燙這麼燙：&ldo;你別怕我這就找人，去給你請大夫。&rdo;

春花慌慌張張跑出屋子，又想起應該先給他搭條冰毛巾，摸黑到灶房打一盆水，支個椅子放在周清貞炕前。

&ldo;少爺，我給你擰條帕子搭在額頭，你要是還行的話，自己給自己換冰帕子。&rdo;

稀里嘩啦一陣水聲，額頭傳來一點清涼的意思，周清貞還有最後一絲清明：&ldo;春花……別走……&rdo;可是他嘴裡的呢喃輕輕飄散，只有黑夜和他自己知道。

春花出了院子惶惶左右看，到處都黑咕隆咚，找誰呢?春花忽然想起下午去廚院拿飯，聽人說因為二夫人有了身孕，二老爺特地在家陪著。因此二夫人拿錢，讓廚房多加一道糟鵝掌給二老爺下酒。

春花想不管怎樣總是親爹吧，周清貞燒成這樣他不能不管。

二夫人的院外，一道尖利的嗓音劃破黑夜：&ldo;救命啊!三少爺發燒了!&rdo;春花顧不上手疼，把院門拍的&l;砰砰&r;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