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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哽咽一聲，繼續道：&ldo;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呢？林寶兒有什麼錯，王二有什麼錯，那些洗灑婆子又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要你一個個，把他們全部殺死？而就算如此，你也企圖瞞著我，不讓我知道這夜發生了什麼，讓我違背良心活著。你這不是為我好，你是在害我，你是在一步步，把我逼向深淵！&rdo;

最後一句，花落怒不可竭。這是她第一次在君子安面前如此失態，但她覺得這不夠，林府上下這麼多條人命，有多少是算在她身上的，王二那雙黑漆漆，毫無生氣的眼神在花落眼前晃著，林寶兒倒地時對她道的口型也在她眼前晃著，耳邊的雨聲裡還藏著許多絕望的尖叫，半晌，她道：&ldo;今天我已經和他們死在一起的，我不應該活著，在他們的怨恨裡，悲慘地活著。&rdo;

茶杯的碎片已經不見，花落拔下頭上的簪子，狠戳向蒼白的脖頸。在簪子遲鈍的尖兒捱到脖頸之前，花落覺得自己後頸一痛，黑暗慢慢爬上眼睛。在黑暗完全覆蓋眼前一切的前一秒，花落眼尾瞧見，小春收手，從她身後走出，跪在君子安面前。

☆、第 37 章

花落看到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的勁裝，長發高高束起，本應一絲不苟，卻因枯燥而顯得雜亂不堪。她很瘦，皮包骨頭，人卻很白，眼下有著因睡眠不好而來的淤青。她走的很慢，從白色的迷霧中漸漸清晰，來到花落面前，抬起了頭。

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花落只覺得腳底竄起一陣寒氣，直擊天靈蓋。這個人……居然和她長的一模一樣！這張看了快十九年的臉以另一種形態出現在自己眼前，那張臉眼神空洞，在看到她時卻充滿恨意，咬著牙，惡狠狠道:&ldo;你居然對君子安那廝動了心！即使抽筋拔骨，粉身碎骨，都彌補不了你的罪惡！&rdo;

&ldo;落落，&rdo;眼前人突然消失，聲音從另一側傳來，花落急忙轉過去，看到林寶兒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他從自己的衣領裡掏出掛著那顆他貼身不離的玉蔥，道:&ldo;我有三個玉蔥了，一個玉蔥給了姐姐，一個給了你，再來一個，給我將來的妻子……&rdo;似又想到什麼，一臉難過，看著花落道:&ldo;可是我不能有第四個了，你給我好不好？你給我好不好？！&rdo;林寶兒光潔的臉突然湧出血水，瀰漫全臉，再加上惡狠狠的表情，花落嚇到尖叫。

&ldo;姑娘？！&rdo;在林寶兒沾了血的指觸到花落臉頰前，她醒了過來，看到素色的帳子，猛然間以為在林府，反應過來才發現與林府的帳子不一樣，床也不一樣，擺設也不一樣，帳子外的人卻一樣。

小春緊張道:&ldo;姑娘，做噩夢了？&rdo;

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花落的心頭，讓她一時無法呼吸，反應過後，再也忍不住自己顫抖的手青筋暴起。她想打人，她也想殺人，她想大吼大叫，把先前沒有宣洩出來的情緒宣洩出，將之前沒有發出的質問發出，可是君子安不在這兒，他在躲著自己。花落不清楚，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小春會不會再打暈自己一次。

花落拼命忍著自己的情緒，但還是掩飾不了嘴角抽搐，假裝輕鬆道:&ldo;是啊，做了個噩夢。&rdo;帷帳未啟，外邊的人見不到她發紅的眼睛，只聽得到她故作輕鬆的語氣。

聽到花落的回話帳外人明顯開心了許多，道:&ldo;姑娘若是難受先躺會兒，殿下如今在前廳與幾位尚書商量事，待會兒才能來。&rdo;

&ldo;殿下？哪個殿下？&rdo;

&ldo;是靖王殿下。&rdo;

&ldo;君子安？&rdo;

&ldo;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