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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思是,倒也不用你在這多管閒事。
邱岷便不說話了,只是嘆了口氣。
薄涼。這是唐立言身邊的朋友對他的評價。
萬事於他都像是浮塵,只圖個新鮮。熱情也好,興趣也好,都是來得快、去得更快。至於感情,他沒有那玩意兒。
這種狀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來著?唐立言揉了揉眼睛,好像是三年前。
做了十八年乖學生的唐立言突然就從寧大退了學,去警校報導當天,第一次跟人幹架‐‐跟他哥的保鏢打,一對四,打得一身傷,卻莫名爽。
再後來這種刺激已經無法讓人滿足。他開始把跑車開到賽道,油門踩到底,在夜半被海風吹得清醒一點。再就是高空彈跳,拳擊。痛感或失重感會讓人心慌,拳拳到肉的觸感會讓人心跳加速。
唐立言有很長一段時間十分沉迷這些,找到獵物,享受它們。直到,再次失去了興趣,沒了衝動,也沒了什麼好好生活的慾望。
這種病態的生活狀態沒人敢詬病,大家只會說,唐家那個小公子挺可憐的,本來正好好著生日呢,蛋糕都沒來得及吃,一夜之內,沒了爸又沒了媽,還親眼看到自個兒老師跳樓,換誰誰能受得了。
但唐立言受夠了。無休止的迴圈。一次次腎上腺素飆升,又一次次失望。
&ldo;行了,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過八百遍了。&rdo;邱岷自覺沒趣,便另起了一個話題,笑道,&ldo;離這兒遠一點,換個環境也挺好的。聽說雁城那啥產業賊發達,在這兒你不願意試,去那兒‐‐&rdo;隨即是一聲壞笑,&ldo;我看你可以開開葷。&rdo;
雖然唐立言想要嘗試一切能讓他衝動的東西,但這一切不包括性。尤其是,聲色場裡那些以色侍人的型別,完全無法讓他產生熱情。
不但沒意思,而且,麻煩極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哪個沒被自己養的小情人兒痴纏過?到最後都是理不清的一團亂麻,樂子沒得到多少,情債倒是背了一堆。
唐立言最討厭的就是當斷不斷。
&ldo;你覺得這種事兒很好笑?&rdo;唐立言問。
邱岷嘖嘖了兩聲,&ldo;也是,雁城保守的很,這種產業應該也沒有男的‐‐&rdo;
唐立言咳了一聲,想讓邱岷終止這個話題。順便抬起手,把箱子裡的照片翻出來,小心擺在床頭櫃上。
照片裡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邱岷那頭越說越來勁:&ldo;哎不過,聽說雁城美人挺多的,指不定你哪天能遇見個,直接撿回家了,哈哈。&rdo;
美人?
唐立言下意識就想起剛剛在巷子裡看到的那一幕‐‐裴山穿著鏤空上衣,捲髮紅唇,在濕漉漉的牆角下抽著煙,眼睛像落進溝渠的璞玉。
&ldo;少放屁。&rdo;唐立言朝話筒罵了句,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
通話質量不太好,時斷時續的,唐立言&ldo;餵&rdo;了幾聲沒聽見回應,就結束通話了。
去窗臺邊站會,就該睡覺。
寧城就像個玻璃罩,明明海天一色是很美的景象,但唐立言每每看,都覺得那藍色像要吃人。
雁城不一樣,是大片大片的綠,即便在晚上,黑漆漆一片,聽到雨打芭蕉的聲音還是能想像出一整塊綠來。
唐立言在窗臺伸了個懶腰。視線先是被手臂的衣服遮擋著的,等雙手放下來時,才漸漸清明,看到不遠處的那盞燈。
黑夜裡只有一家還亮著燈。那是洪街的三號樓。
裴山在窗臺旁寫完日記,合起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