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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卻像是睡著了一樣,攤開的墨藍色線書蓋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容貌,僅留線條瘦削的下頷和微抿的薄唇。身上寬鬆的白色衣袍已被潭邊土灰染上塵色,主人卻似是並不在意似的,仍舊半身坐地半身靠石,睡得極其自在安然。
聶清越有點猶豫,便只脫了鞋襪,雙腿浸在清亮的溪水裡心癢難耐地望著遠處中央浮光躍金的水面。
持久的清淨間忽然一聲落水的“噗通”格外明顯,聶清越循聲望去之間潭面濺起餘落的水花,潭邊釣魚男子靠著的巨石上空空如也,僅餘一本斜著攤開的書。
翻身時掉、掉下去了?聶清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目瞪口呆。
反光的水面半天沒有動靜,聶清越有點急地探出身子向那邊看,哪裡看得到半個人影。要、要游下去看看嗎?
她正糾結決斷,忽然腳踝間一陣緊圈著的力向下,她只知道自己心頭一慌手邊什麼都抓不住就要往潭水裡掉。
第 25 章
一潭冷水浸下,聶清越瞬時感覺四周都起風了。
潭下沒有人,她嗆了好幾口水才浮上來。環顧水面四周,掉下水的除了她還是她。
再看潭邊那塊大石頭,那把她扯下水的男子早上了岸。溼漉漉的黑髮還淌著清澈的溪水,半倚在石前不緊不慢地擰著寬大的白衣袖子,渾然沒有滿身狼狽的自覺。
聶清越無奈有之,驚喜有之,哭笑不得有之,半晌水下手用力一揮,大束水花衝著那男子的方向揚去,可惜濺到岸邊的只剩下幾滴。
那男子坐在原地不閃不躲,淡笑著手下輕輕一用力,袖子裡擠出的水嘩嘩啦啦滴滴答答,和她揮過去的可憐小水花形成鮮明對比。
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聶清越一口小白牙磨得用力,輕哼了一聲,最終放開手腳像一尾魚般靈巧流暢地遊開去,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罷了罷了,既然都掉下去了,她是這樣對自己說的。清涼水流混著一股可疑的歡喜包裹全身,她頓覺通體舒爽。
記不清遊了幾圈,只知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然而體力終究是個問題,當她拖著稍感疲憊的身子爬上岸時,那石塊居然又空了,藍色線裝書依舊孤零零地躺在一邊。
聶清越慢吞吞眯起眼,只來得及望見那人白色衣袂的一角轉入林邊隱去。很好,她兀自站了半晌,一個噴嚏打得渾身一震,便再沒有半點猶豫地彎腰撿起那本二度被主人遺棄的《傷寒論》,尋著那一路水跡快步走入林子。
樹林邊緣繫著一匹黑馬,馬後拉著一輛小小的馬車,那水跡就在車前停止了。暗色車簾嚴嚴實實地蓋著,裡面什麼也看不見。
聶清越站在簾外,一腳踩上車檻,手中的書卷成一卷就要扔進去。下手的時候忽然又遲疑了,自己這樣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是要幹嘛啊。她撇撇嘴,手中一鬆,書“嗒”地落在簾前的木板上,便甩手就要轉身離去。
然而下一秒,手腕便被緊緊地扣住。
車簾掀開又瞬間落下,她人已跌入一個清涼又幹爽的懷抱裡。
“夫人。”那人收緊橫在她腰間的手低低地喚她,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對上她閃爍不定的眼。他那身邋遢又溼透的白袍已換下,倉促間新換上乾淨青衫的寬鬆領口尚未來得及理好,線條優美的鎖骨半隱其中。
“幹、幹嘛!”聶清越氣息不穩,故意粗著聲惡狠狠道,狹小的車廂裡兩人的呼吸幾近要繞到了一起。
藥香還是那陣藥香,人還是那個人,聶清越卻微妙地感覺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記憶裡清俊的眉眼似乎更加舒展開去,肆意疏朗得過分。這半年,於他於她多少還是有變化在。
顏述低頭不語,下巴抵在她肩上吃吃低笑著,直到她耳根微微發紅才鬆開環著她的手,退開去前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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