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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或許不至太過悲傷。可是依夏公子修為,那樣的幻術頂多持續數年,若有朝一日……
停下腳步,謝衣不由起了加強夏夷則留下的幻法,令她好夢一世的念頭,可是一轉身,看到日光下她生氣勃勃的臉,看她鬢邊隨風輕晃的髮絲——那裡頭已夾雜了幾縷銀色。
突然之間,謝衣又不想再加以干涉了。他再次深深看一眼那女人的臉,默然而去。
沈夜站在前方几步處等待,見謝衣過來,他舉目往朗德寨中望去,淡然問:“當初你就是在這裡殺了雩風?”
“是。”
“為何殺他?”沈夜話音淡然,聽不出絲毫情緒,“記得你最不願將劍法靈力用在殺人上邊,何況面對自己族人。”
“……倒也有些許意外緣故。”謝衣嘆道:“雩風當日過分輕狂,目無下塵,當著我與無異一行的面,使法術將寨中一名喚作巴葉的兒童活活絞殺。這般拿殺人取樂的惡行,即便身為同族,謝衣也絕無法苟同。我本不欲取他性命,不過偃甲蠍使得匆忙,未及除錯到最佳,一下出手重了,他便……”
說到這裡,謝衣聲音漸低,“錯手造下殺孽,徒弟也曾感不安,心內頗有愧疚。”
沈夜聞言,沉吟不語。謝衣摸不準他此刻心思,也不忍多加指責,頓了頓,看向不遠處的攤位,對沈夜低聲道:“那邊那位正在挑選東西的婦人,便是巴葉的孃親,她至今不知兒子已死的事情。當日無異一行送巴葉遺體回家時,夏公子不忍她傷心,略施法術,令她認為孩子是被仙人接去修行了……”
“殺得好。”
沈夜忽然出聲,謝衣一怔,只聽他道:“即便你這裡不殺他,我不日也會取他性命。”
“……師尊?”
沈夜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早已恢復平靜生活的朗德寨,對謝衣呼喚恍若不聞,自言自語般地一嘆:“雩風性情浮誇,行事驕橫,在城中多有失儀,派他來此可謂將功折罪,卻依舊如此輕慢。就憑他性情,橫死不過遲早之事,你殺他不為過。”
謝衣默然點頭,片刻後,再度開口:“……我不知為何雩風會變成這樣。”
他陷入久遠的回憶,低聲道:“昔年我任破軍祭司時,他不過是個孩子,就住在我家隔壁。印象中他膽怯、優柔、敏感,看起來不會,也沒有勇氣和能力成為祭司。當年,為著銅鏡裡出現人臉的事,他日夜啼哭,愁壞了家人。那年商量神農祭典事宜時,我跟師尊提過此事,不知師尊可記得?”
“記得,你為此還萌生了研製操控夢境偃甲的想法。”
“原來師尊記得。”謝衣微微一笑,“還道那麼久之前的事,師尊已經忘了。”
“你的事,為師沒有一件忘記過。”
“是麼……”謝衣心頭一動,忽覺身上有些熱,是陽光太烈麼?深秋的日光分明都躲在雲層後,蒼白淺淡,若有若無,無論如何也不至於熱的。
是沈夜的話,令他心頭隱匿的溫度攀升。
那句話沈夜說得波瀾不興,彷彿天經地義,然而正因著這份平淡自然,反倒更顯深刻,似乎他銘記關乎謝衣的點點滴滴是那樣順理成章的事情,連為此感到驚訝的必要都沒有。
“不信麼?”當他心頭存疑,沈夜接著道:“你還說,若有朝一日去了下界,要送小曦一件最好的禮物。我問你打算送何物,你卻說要暫時對我保密……”
“確是這般回答的,我也記得。”謝衣嘆道:“那件禮物我已準備好了,只可惜陰差陽錯,終究沒能送出去……請師尊恕罪。”
“無罪,更無須恕之。”沈夜垂下眼簾,興許是提到小曦的緣故,他看起來突然有些蕭索,細微傷痛攀上他的眉梢眼角,提醒他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舊時光。
分明才數月功夫,一切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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