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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城門一破,他們便全都會拿起武器,拼死一戰。
一個多時辰後,城門最終還是被砸破,裴君手持一柄紅纓槍躍下城牆,一馬當先,衝上去奮勇殺敵。
她比當年更強,一人一槍,立在城門內,便可以一當十。
而城內的將士們和百姓們受她的強大所鼓舞,恨意沖天,不懼身死地衝上去拼殺。
沒有足夠的精兵,大鄴的普通士兵們和百姓們便兩人或者三人一組,合力殺敵,但凡有缺口,其餘人便迅速補上,完全按照裴君的指令作戰。
女人們也安置好家裡的孩子,舉起武器,與男人們並肩作戰。
武器亦是千奇百怪。
鐮刀綁在長棍上,躲在掩體後勾突厥士兵的腿……
房子上,有百姓用繩子綁著石頭,砸向突厥兵,再拉回來,再繼續砸……
長棍削得尖利,遠遠地戳突厥兵的眼睛、身體,阻擋他們的攻擊……
每當殺死一個敵人,他們便迅速搶奪一個武器,再繼續殺敵。
攻城戰本就對攻城的一方極為不利,大鄴的將士們和百姓們又全都擰成一股繩,先前未破城時,大鄴便重挫突厥軍,屍體在城牆下堆成了山。
破城後,死傷越多,大鄴眾人的配合也越發默契,大鄴傷亡極重,突厥卻也不遑多讓。
從白日到夜晚,突厥始終未能徹底拿下夏州城,反而隨著戰事越久,夏州人多的優勢便漸漸顯現出來,突厥久攻不下,顯出劣勢。
但突厥主帥阿史那·祿勒始終沒有下令撤退,反倒越發喝令突厥大軍加緊進攻。
就像大鄴一定要守住夏州城一般,突厥也要保持士氣,勢如破竹,如此才對突厥有利。
可惜他們沒能以最快最好的時機佔領夏州城,殺死裴君這個大鄴主帥,卻是大鄴的援軍趕到,直接從夏州城兩側攻入戰場。
夏州城內壓力頓時一輕,裴君重新回到城牆上,敲擊戰鼓,鼓舞士氣,以鼓聲指引大鄴軍進攻。
「殺啊——」
城門中衝出越來越多的人,一鼓作氣沖向突厥軍。
裴君兩隻手握著鼓槌,大力地敲擊,節奏越發快。
大鄴士氣高昂,視死如歸。
突厥氣勢被壓住,已現頹勢,阿史那·祿勒在突厥大軍後方,暴跳如雷,卻不得不鳴金收兵,打算及時止損,下次再整軍攻上。
裴君自然不能喪失此時的優勢,鼓聲敲擊的節奏一改,指揮各將繼續追擊。
直到追出百里,裴君才命人發射焰火,停止追擊。
夏州城內,百姓們歡呼慶賀,喜極而泣,然後看著身邊的屍首和殘破的城池,又轉為悲傷。
裴君命人連夜收拾屍體,救治傷員,她則是和阿酒匆匆趕出城,找到突厥來不及帶走的魯肇的屍體。
那屍體早已經面目全非,甚至極為可怖,然而阿酒站在下面,仰頭望著他,卻沒有一絲害怕。
阿酒滿身血,顫抖著手抬起,摸向魯肇殘破的鎧甲,淚如雨下,「魯肇……」
裴君的佩刀在她的手中,她今日也舉起刀,殺了幾個突厥兵,為她的愛人報仇。可他再也不能回來了……
「魯肇……」
裴君閉上眼,不忍看下去,良久,長|槍一立,嘶啞著喊道:「眾將聽令,跪——」
她喊地同時,單膝彎下,跪祭。
聲音落下後,她身後的將士們齊刷刷地單膝跪下,垂下頭,哀悼身死仍然守衛大鄴的將軍。
遠處的城池靜靜地佇立,人影晃動,卻是為收殮屍體,便更顯孤寂悲涼。
昏白的月亮被一片烏雲遮住,忽然,越來越多星星點點地光亮從城中湧出,百姓們舉著燈籠、蠟燭紛紛走